黄沙尚未洗净,马蹄声已震得朱雀大街尘土翻扬。百姓挤在道旁,争看凯旋大军押着铁链哗啦作响的降俘缓缓入城。沈知微骑在马上,玄甲未卸,只将披风换成了素色长裙,发间仍簪着那支铁骨梅花簪。她目光扫过城门两侧新贴的榜文——“肃清逆党”四字墨迹未干,底下一行小字写着“沈氏一门待审”。
她指尖一紧。
这诏令不是内阁所拟,是裴砚亲笔朱批。她早知他会动手,却没料来得这般快。
身后传来脚步声,沈父被两名内侍押着,白发凌乱,官服已被剥去补子,只余下青布袍子。他抬头望了一眼女儿,未语,只是将背脊挺得更直。
沈知微翻身下马,解去甲胄交予亲卫,缓步走向宫门。她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父亲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沉重如石。
大殿之上,百官分列。裴砚端坐龙椅,手中握着一卷供词副本,指节微微泛白。殿中无人敢言,杀气如刀悬于头顶。
“陛下。”兵部尚书出列,“沈清瑶献雁门布防图,致我军三关失守,将士死伤逾千。此等通敌重罪,若不诛其全族,何以安军心、正国法?”
话音未落,刑部侍郎立刻附和:“沈家世代掌兵,根基深厚。今有女叛国,焉知其余人不知情?为绝后患,当斩草除根。”
沈知微站在丹墀之下,听见这些话,却未动怒。她一步步走上前,裙裾拂过冰冷石阶,在众目睽睽之下,双膝跪地。
她没有哭,也没有喊冤。
“陛下欲治通敌之罪,臣妾无话可说。”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但若沈家真有谋逆之心,何必假手一女子?雁门主营布防图藏于密阁,非权贵不得见。她一个逃亡之身,如何取得原件?又如何说服北狄王倾力南侵?”
她抬眸,直视裴砚:“若真合谋,岂会只让她一人赴死?”
殿中一时寂静。
裴砚垂眼看着她,眼神冷峻:“你是在替娘家辩解?”
“臣妾是在问理。”她低头,“一人之罪,牵连满门,古来虽有先例,却多生冤狱。今日沈清瑶已殁于敌营,证据随火而焚,再无对质之人。若因猜测而灭忠良之后,寒门士子将如何看待朝廷?”
她顿了顿,声音更稳:“父亲一生清廉奉公,曾任三州巡按,查贪官数十,从未徇私。如今仅因教女不严,便要株连九族,天下人会说,大周容不下有错之家。”
裴砚沉默。
就在此刻,她默念启动系统。三秒后,脑中响起冰冷提示:【读取成功】。
沈父跪在阶下,心中轰然回荡——“宁死不辱家门!我沈翊一生清正,岂容子女败坏门楣!”
那声音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坦然。
她闭了闭眼,再睁时目光坚定。
“陛下。”她伏身叩首,“妾身蒙恩封贵妃,今有孕在身,本当避嫌不言。然此事关乎伦常纲纪,若今日因一人之恶而诛百人之命,他日史书将如何记载?‘天子以妇人之罪,屠大臣之家’?”
殿中一片死寂。
裴砚终于站起身,走下台阶。他走到沈知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知道她献的是什么吗?是雁门主营的兵力部署、粮仓位置、夜巡口令。那一战,三千将士死于突袭,他们的家人至今还在哭。”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意:“朕可以饶沈家,但谁能替他们偿命?”
沈知微额头抵着青砖,纹丝不动。
“妾身不能偿。”她说,“但可代父请罪——削其官职,夺其爵禄,逐出宗祠,永不得入仕。此女所为,由她一人承担。沈家余脉不再沾权柄,只求留一脉香火,守祖坟清净。”
她抬起头,眼中无泪,唯有决意:“若连这一点仁心都不肯留,那将来谁还敢为国效力?谁还敢把女儿教成良善之人?”
裴砚盯着她许久,忽然冷笑一声:“供词上写,沈清瑶自承‘与北狄密约,事成封王’,可有提及沈家其他人?”
“一字未提。”她答得干脆。
“好一个孤狼作案。”他转身,回到御座前,扬声下令:“传旨——沈清瑶叛国属实,罪无可赦,已殁于敌营,戮尸追魂,榜文天下;沈翊教女无方,免职归乡,终身不得复用。沈家其余子弟,经吏部考核后酌情录用,不得任边关要职。”
满朝哗然。
这判决既显雷霆之威,又留一线生机。既震慑了蠢蠢欲动的世家,也保全了朝廷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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