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碗边沿的褐色汁液渗进石缝,转瞬不见。沈知微脚步未停,只将目光收回,继续向前走。
她回到凤仪宫时天已近午,案上堆着各地医馆报来的折子。有州府称药材不足,有县衙说郎中不肯下乡,字里行间皆是推诿。她翻开一本,见某地竟写“百姓惯于病死,突施良药反恐生乱”,指节在纸面轻叩两下,随即唤来内侍:“传话太医院,三日内拟出《医官派驻章程》,凡拒赴偏远者,削籍除名。”
话音刚落,又一快报送至——北方三州大雪封道,冻毙已有百人。她起身走到舆图前,指尖划过几处村落位置,那里正是去年疫病重灾区。若此时再起寒症,必成大患。
她闭眼,默念:“心镜系统,启用。”
冰冷声音响起:“使用次数+1,冷却开始计时。”
她召见户部郎中,那人躬身立于殿外回廊,面上恭敬,心中却道:“拖到开春,这事自然就没人提了。”
沈知微睁眼,转身提笔拟旨:调国库陈棉十万匹、粮五十万石北运;令各地医馆即刻开设冻伤专诊,费用由朝廷专款列支;命监察御史巡行地方,查办敷衍官员。
内侍接过急递火速送往政事堂。她坐回案前,打开《民生簿》新册,写下第一条:“正月十八,雪灾起,赈令发。”
裴砚是在傍晚得知消息的。他从御书房出来,手里拿着刚批完的赈灾折子,一路走向京兆第一医馆。
街上行人不多,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医馆门口却排着长队,老少男女蜷缩在檐下,有人裹着破布,有人抱着昏睡的孩子。门内灯火通明,几个穿青袍的郎中来回奔走,桌上摆满药罐银针。
裴砚没有声张,只站在角落静静看着。
一名孩童高烧不退,牙关紧咬,母亲跪在地上哭求。主诊医者迅速施针,片刻后孩子喘息渐稳。裴砚走上前,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低声问:“还怕针吗?”
孩子睁开眼,虚弱摇头。
那母亲猛然认出他,慌忙要跪。裴砚抬手扶住,说了句“不必”,便站起身往里走。
诊堂深处,一位白发老妪拄着拐杖慢慢挪过来。她手里捧着个香囊,布面粗糙,针脚歪斜,上面用红丝线绣着两个字——“仁后”。
她抬头望着裴砚,声音发颤:“陛下……这香囊,请您替我交给皇后娘娘。她让我们看得起病,吃得起药,我孙儿昨儿才捡回一条命……我没别的能耐,只会绣这个。”
裴砚接过香囊,仔细看了许久,然后递给身旁内侍:“收好,回宫交给皇后。这比玉玺更重。”
他走出医馆时,夜色已深。街边灯笼一盏接一盏亮起,映着墙上新挂的布幡,写着“仁后”二字。有人在低声议论:“听说北边也开了医馆,连山沟里的村子都有郎中去瞧病。”“可不是,我表弟在沧州,昨儿领了药,分文未取。”
裴砚没回头,只把手揣进袖中,加快脚步往宫里去。
沈知微还在灯下看折子。她拆开一份来自浙东的急报,说当地医馆三日接诊八百余人,其中半数为妇孺,小儿痘症已有三人痊愈。她放下纸,揉了揉眉心。
内侍进来,双手奉上那个香囊。
她拿在手里,触感粗粝,显然不是出自绣坊,而是普通人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摩挲了一下布面,然后放在案角。
第二日清晨,她召见几位寒门医者。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袍,背着药箱入宫,站在殿中有些局促。
一人上前禀报:“启禀娘娘,我们昨夜接到调令,今早便启程去北地。路上带了二十斤干草药,怕雪大耽误救治。”
另一人接道:“河北那边已有郎中连夜赶路,有人骑马摔了跤,爬起来继续走。”
沈知微听着,忽然别过脸去。她抬手扶了下鬓发,指尖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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