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的手指停在纸上“查到底”三字的末笔,墨迹未干。她没有抬眼,只将笔搁下,纸角被风掀动了一下。
谍网女官从帘外进来,脚步轻稳。她递上一份新报:“江南来信,今科乡试原题已于五日前泄露。主考官周崇礼连夜调换试题,誊录房火漆封印有重贴痕迹。”
沈知微点头,指尖划过密报上的日期。三天前,周崇礼以“避暑”为由搬出贡院,在城南别院住了两夜。那地方离江南王氏的私宅不过半里。
“传令下去,近五日进出贡院的差役、书吏、巡防军卒,一个不漏地记档。誊录房所有火漆印模取样比对。”她说完,又补一句,“派两个人,盯住那位从徽州来的考生——林修远。”
女官迟疑:“他已在宫门外跪了两个时辰,要告状。礼部司官说他无凭无据,把他轰走了。”
沈知微站起身,朝殿外走去。
林修远还站在宫墙拐角处,青布衫子沾了尘土,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答卷草稿。他抬头看见她时,眼睛亮了一下,随即低头行礼。
“你说你拿到了原题?”沈知微问。
“不是我拿的。”青年声音发紧,“是同窗给我的。他说有个老师许他五十两银子,只要照着这篇策论背熟。结果考试那天,题目换了,但那几个人答的还是旧题。”
沈知微接过草稿,扫了一眼。文章讲的是“赋税均平”,用典生硬,结构却极熟,像是练过许多遍。
“你为什么不早报?”
“报了。”林修远苦笑,“县学教谕说我是嫉妒别人才学。到了府衙,推官连卷都没看就说‘无凭无据,扰乱科场’。我只能来京城,想找御史台……可门都进不去。”
沈知微看着他额角的汗,转身对身侧侍女道:“带他去偏殿候着,赐茶饭。别让人靠近他。”
当晚,她命人送去一套新衣和十两银子。第二天午时,周崇礼入宫。
勤政殿偏厅里,沈知微坐在案后,面前摊着一册《科举规程》。周崇礼年近六十,须发花白,举止恭敬。
“近年寒门子弟入仕者渐多,本宫想着,是不是该改改阅卷规矩。”她开口,“比如,头场策论加设‘盲评’环节,由三人分阅,取平均等第。”
周崇礼拱手:“皇后所虑极是。不过此举耗人力,且易生纷争。老臣以为,不如沿用旧法稳妥。”
沈知微抬眼看他:“听说这次乡试,有人答的策论与市井流传的一篇文稿几乎一致?”
“确有此事。”周崇礼神色不变,“已有三人因此黜落。考场纪律,一向严明。”
沈知微轻轻合上书页。
就在他低头的那一瞬,她闭上了眼。
心镜启动。
三秒内,一个声音响起——
“只要那几个学生不开口,没人能证明我改过题。”
她睁开眼,手指在案边轻轻敲了一下。
“周大人昨夜三更出门,去了哪里?”她忽然问。
周崇礼一怔:“老臣……身体不适,去请了大夫。”
“哪家的大夫?”
“城南张氏医馆。”
“可我记得,张氏医馆亥时就关门了。”沈知微语气平淡,“而且,你走的是后巷,没走正街。”
周崇礼喉结动了动:“绕路是为了避开宵禁巡查。”
沈知微不再追问,只说:“辛苦大人跑一趟。本宫只是想确认,新规推行前,各环节是否清白。”
她起身离开,留下周崇礼一人站在厅中。
回到内殿,她召来监察院副使,低声交代几句。半个时辰后,消息传来:周崇礼昨夜确实没去医馆。他马车进了王氏别院侧门,待了不到半个时辰出来,车底似乎藏了东西。
第三日清晨,文华殿召议。
裴砚端坐上方,沈知微立于侧位。礼部、翰林院几位官员列席,另有三名新科进士代表在场,林修远也在其中。
沈知微命人呈上两份试卷。
“这是徽州考生李茂才的原卷与誊录副本。”她指着其中一段,“你们看,这两份文字内容相同,断句一致,连错字位置都一样。唯独这一段策论,原卷在第三页,誊录本却挪到了第五页。”
翰林学士皱眉:“这不合规矩。誊录必须一字不改,顺序也不能动。”
“除非……”沈知微看向周崇礼,“誊录之前,就已经知道题目,并提前写好了文章。”
周崇礼脸色微变:“荒唐!誊录房有二十人监守,岂容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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