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域,玄天宗山门。
宗主玄霄立于祭坛之上,周身灵力如怒海翻腾,声音通过扩音符箓传遍千里:“林辰勾结幽冥,亵渎星辰本源!今日,我玄霄以‘灵墟正统’之名,率清君联军,直捣观星楼,诛此叛徒!”
台下,数万修士齐声高呼,杀气冲霄。保守联盟集结了东域七成以上的宗门力量,兵锋直指中域。
然而,当联军行至中域边界的“断龙岭”时,却发现前方空无一人。
没有伏兵,没有阵法,只有一条蜿蜒的官道,直通观星楼。
“林辰呢?难道他已望风而逃?”玄霄冷笑,下令全军压境。
可当联军踏入中域境内,怪事接连发生。
——沿途村庄,百姓非但没有逃亡,反而在村口摆上茶水、干粮,恭敬地迎向联军。
“诸位仙长辛苦了,喝点热茶吧。”一位白发老妪颤巍巍地捧着粗陶碗,眼中却无半分恐惧。
——路旁田埂上,农夫们照常耕作,抬头望见玄甲修士,只是淡淡一笑:“仙长们若渴了,那边有井水。”
——甚至有孩童追着联军队伍奔跑,口中唱着新编的歌谣:“金蓝星徽照四方,幽冥不犯我家乡;玄霄打马过街巷,百姓笑问‘为何忙’?”
玄霄眉头紧锁。他本以为中域百姓会因“幽冥威胁”而惶恐,会因“叛徒林辰”而愤怒,却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妖言惑众!”玄霄怒喝,“这些凡人与林辰同流合污,已被幽冥之气侵蚀心智!”
他挥手欲下令驱散百姓,却被身旁一位长老拉住:“宗主,不可!若伤及无辜,我等与影渊教何异?”
玄霄一怔,这才想起自己高举的是“清君侧、护苍生”的大旗。若此刻屠戮百姓,道义上便已输了。
联军只得强压怒火,继续向观星楼推进。
行至“清风镇”时,玄霄终于见到了林辰。
他并未披甲持剑,只是一袭素衣,立于镇口的老槐树下,身旁站着苏晴、李慕然,以及玄微子。
“玄霄宗主,别来无恙。”林辰拱手,神色平静。
“林辰!你还有脸见我?”玄霄厉声质问,“你勾结幽冥,封印幽冥之泪于星辰本源,此举已动摇灵墟界根基!今日,我必除此害!”
“勾结?”林辰轻笑,“宗主可知,幽冥之泪的真相?”
他将冰璃带来的《幽冥秘录》残卷内容复述一遍,又讲述了葬星渊裂隙中那株半灵半幽的植物如何绽放出宁静的花朵。
“我并非要唤醒界主,而是与他对话。我要告诉他:灵墟界不需要毁灭,幽冥界也不需要吞噬——我们可以共存。”
“一派胡言!”玄霄嗤笑,“幽冥界乃混沌之源,与我灵墟界水火不容!你所谓的‘共存’,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幻想!”
“幻想?”林辰转身,指向身后的清风镇,“那宗主请看——此地百姓,为何不惧幽冥?”
玄霄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镇内炊烟袅袅,孩童嬉戏,修士与凡人和睦相处。镇中心,一面金蓝双色的星徽旗帜在风中飘扬,下方聚集着数十名来自各地的修士,正围着一名老者听他讲述“平衡之道”。
“他们……为何不怕?”玄霄喃喃自语。
“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恐惧,并非来自幽冥,而是来自我们自己的傲慢与偏见。”林辰的声音响彻四野,“影渊教之所以能蛊惑人心,正因灵墟界有不公——宗门垄断资源,强者欺凌弱小,弱者走投无路。若我们只知驱逐幽冥,却不思自省,即便今日灭了影渊教,明日还会有‘火渊教’、‘雷渊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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