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西暖阁的争论虽在暮色中暂歇,但紫禁城外的暗流却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愈发汹涌。
离紫禁城不远的四川会馆深处,一间门窗紧闭的密室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几张忧心忡忡又带着几分激愤的面孔。
这些都是川籍或在川有深厚根基的京官,品级不高,多在科道、部院任闲职或中下层,但消息灵通,乡谊紧密。
“诸位乡贤,王维章被锁拿的消息想必都知道了!”一位年约四十、面容清癯的御史压低声音,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王至中的奏章,是捅破了天!可这捅破的,又何止是王维章的官帽?那贼酋张行在川北搞的什么新政!分田亩!那可是要掘我等士绅的根基啊!”
“正是!”另一位户部主事接口,声音带着焦虑和切齿之恨,“家兄来信,言及保宁、潼川沦陷之地,张贼悍然推行所谓均田,士绅一体纳粮!
强征大户田产分予刁民贱户!同时征收我等士绅高额税收!许多累世簪缨之家,顷刻间田产尽失,家业凋零!更有甚者,其办学堂,宣讲邪说,蛊惑人心,
视礼法纲常如无物!此乃亘古未有之巨变,毁我川蜀千年文脉与宗法根基!长此以往,吾辈在川之祖业、祠堂、族田,岂非尽付东流?”
恐惧与愤怒在密室中弥漫,张行的新政,像一把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比流寇劫掠更令他们恐惧,因为它动摇的是他们赖以生存和维持地位的根本——土地和宗法制度。
与此同时,在京城各处深宅大院或隐秘的酒楼雅间,另一场无声的较量也在进行。
陕、甘、晋籍的官员,或在朝中位高权重,或门生故吏遍布,其影响力远非川籍官员可比,他们自然更关注迫在眉睫的晋南流寇威胁。
对于周延儒、温体仁两派的核心人物,乃至一些勋贵,都在积极活动。
或亲自拜访,或派心腹传话,目标直指这些掌握着关键话语权的大佬。
“阁老、国公、部堂明鉴,高迎祥、张献忠二十万众肆虐晋南,距代藩、沈藩咫尺之遥!此乃心腹大患,关乎宗庙社稷!
若为剿一川北流贼,而抽空秦晋之兵,致藩府有失,陵寝震动,谁能担此干系?万望阁老、国公、部堂于御前力陈利害,请陛下以秦晋为重!”
“川寇虽恶,然蜀道艰难,其势难出川北。
而晋南流寇,旬日间便可威胁京畿!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还请老大人以大局为重,谏言圣上,令洪督先靖秦晋,再图巴蜀!”
这些游说,或晓之以理,或动之以情,或诱之以利。
陕甘晋籍官员的态度,无形中成为了左右崇祯决策的重要砝码。
八月八日,朝会,气氛比昨日更加压抑。
争论的核心,依旧是主剿张行派与主剿流寇派的对垒。
梁廷栋、曹于汴再次力陈张行座寇之祸更烈,威胁蜀王及朝廷根本。
周延儒等人则更加尖锐地指出晋南藩王危在旦夕,洪承畴分身乏术的困境。
双方引经据典,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崇祯端坐龙椅,面沉如水。
他听着双方的激烈辩论,目光扫过殿下神色各异的群臣。
川籍官员的联名奏章,让他看到了地方士绅对张行新政刻骨的恐惧和对自己利益的维护,这更坚定了他必须剿灭张行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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