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巡抚衙门那间弥漫着药味与绝望气息的书房内,短暂的权力交接后,空气反而更加凝重。
秦良玉展开那张标注着山川城池的四川舆图,与满大壮一同伏案审视。
地图上象征大明控制的区域,正被一片不断扩散的、代表张家军的黑色墨迹,从北、东两个方向,狠狠挤压着成都平原。
“兵力…”秦良玉的指尖划过成都周边的府县标记。
“抚台将成都防务交予你我,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除却我等带回的一万六千余战兵,成都城内,尚余卫所兵几何?”
满大壮苦笑着摇头,手指重重戳在成都城标上:“卫所?川西都指挥使司麾下精锐,大半已在绵州城下化为飞灰!
如今城中所谓卫所兵,不过是些老弱充数、临时拼凑的衙役青壮,看守城门尚可,野战守城?不堪一击!
至于川南行都指挥使司(驻建昌,今西昌)所辖建昌、会川、宁番、盐井、越嶲等卫所…”
他手指滑向遥远的西南,“彼处土司林立,形势复杂,卫所自顾不暇,且山高水远,纵有援兵,何日能至?”
秦良玉的目光扫过地图边缘那些孤悬的据点标记:“永宁参将(驻叙永)、建武游击(驻兴文)、松潘副总兵(驻松潘),酋阳、平茶等土司兵…
皆被各自防区土司叛乱、流寇滋扰或险要地形牢牢钉死,分身乏术!指望他们千里驰援成都,无异于痴人说梦!”
两人相顾无言,一股冰冷的绝望在书房中蔓延,地图上的成都,已彻底沦为孤岛,被汹涌的黑色浪潮包围。
内无精兵强将,外无可靠援军,困守此城,结局似乎已注定。
“为今之计…”秦良玉深吸一口气,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唯有固守坚城,死战待援!然此援在何方?唯有京师!必须立刻将川省危局、成都绝境,十万火急,飞报皇上!请朝廷速发天兵!”
王致中蜡黄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红晕,连连点头:“对!对!奏报!立刻上奏!本抚这就写奏疏!”
他挣扎着扑向书案,颤抖着手开始草拟那份字字泣血的告急文书。
写罢,他并未像往常一样封缄递出,而是嘶声对心腹幕僚下令:“此奏疏,抄录二十份!传令兵分二十路!取不同方向,错开时间,昼夜兼程,奔赴京师!”
幕僚震惊:“抚台,这…是否太过…”
“过?!”王致中猛地咳嗽,眼中是濒死般的恐惧,“张逆爪牙听风探无孔不入!寻常驿路,必遭截杀!一路不通,尚有十九路!
取道龙安府(平武)北上甘肃,或经乌蒙府(昭通)入贵州,或走马湖府(屏山)入云南…哪怕翻雪山、过草地,也要将消息送出去!
成都百万生灵,全系于此!快去!”他深知,这是孤城向外界发出的最后一丝微弱的求救信号。
八月十六日,潼川州府衙。
风尘仆仆的张行大步踏入,身后跟着新晋第九协参将周德兴。
阔别多日,林胜武肃立相迎,脸上带着攻克简州的锐气与凝重。
张行径直走到巨大的川中沙盘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成都平原的每一寸土地。
“成都,已在眼前!王致中再昏聩,再惜命!此刻也必如热锅蚂蚁!其求生之念,唯有急报崇祯,乞求朝廷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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