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总督行辕,洪承畴端坐主位,面沉似水,将那份带着紫禁城雷霆之怒的圣谕内容,一字一句地传达给麾下赶来的各部主将。
当限期两月,荡平流寇、提贼酋首级来见的字眼砸落,厅内顿时一片压抑的哗然与倒吸冷气之声。
“两个月?”一位身材魁梧的参将失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督师!流寇虽困,然其主力尚存数万,散匿于吕梁、太行各处险要山峦之中!
我军步步为营,步步紧逼,眼看就要将其逼入绝境,耗尽其气力!此时强攻,无异于驱羊入虎口,逼其做困兽之斗啊!伤亡……伤亡必将……”
他的话没说完,但厅内所有将领都明白未尽之意。
洪承畴苦心布下的棋盘锁晋大网,本是最精妙的消耗战,如今却要强行收网去捕捉网中那些被逼急了的、带着獠牙的猛兽!代价必然是官兵的累累白骨!
另一位总兵官也忍不住抱拳道:“督师明鉴!流寇狡诈,尤善山地奔袭游击。
若我军仓促合围强攻,各部之间空隙必然加大,极易被其窥得破绽,集中兵力撕开一处缺口遁走!
届时,功亏一篑不说,朝廷限期将至,我等……如何向圣上交待?”
忧虑和恐惧,清晰地写在每个人脸上。圣旨如山,期限如刀,可现实却如此骨感。
洪承畴疲惫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惯有的冷峻与决断。
他何尝不知其中凶险?但圣命就是圣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圣意已决,毋庸再议!”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朝廷之忧,不在山西一隅!蜀中伪王僭号,辽东叛将资敌,皆需大军弹压!山西流寇,已成圣上心头之刺,必先拔之而后快!”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山西沙盘前,手指重重划过几道封锁线:“棋盘之策,根基已成,锁链犹在!如今,不过是提前收网!各部听令!”
他目光如电,扫视诸将:
“即日起,放弃以守待变之策!各部以现有封锁线为基,不再固守要点,改为拉网式、向心式推进!
以主力为中坚,配属精锐侦骑,如同梳篦,由外及内,步步为营,压缩流寇所有可能藏匿之空间!
遇小股流寇,就地歼灭!遇其主力,则咬住不放,同时飞报邻近友军,迅速合围!
各部推进,务必保持紧密联系,相互策应!宁可慢,不可散!宁可稳,不可冒进给敌可乘之机!
凡有畏缩不前、贻误战机、致使流寇主力逃脱者,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此战,不计伤亡,但求速决!两月之期,是圣上给的,也是本督给你们立的军令状!
望诸君,戮力同心,以报国恩!”洪承畴的声音到最后,已带上了一丝森然杀意。
众将领心头凛然,知道再无退路,纷纷抱拳肃立:“末将遵令!誓死剿贼!”
一场被迫提前、注定惨烈的绞杀战,在洪承畴的严令下,于山西的山川沟壑间缓缓拉开了血腥的序幕。
明军的封锁线不再静止,而是如同一张带着尖刺的巨大渔网,开始从四面八方,带着沉重的压力,缓慢而坚定地向网中央收缩、挤压。
……
与此同时,在陕西商洛山深处李自成的老营里,时间已悄然滑过五月,距离谋士顾君恩告假离开,已近一月之久。
“顾先生……还没消息吗?”李自成皱着眉头,在简陋的中军帐内踱来踱去,对着亲兵队长李过问道。
他最初并未起疑,只道顾君恩寻访贤才、招揽家资需要时间,甚至担心其在乱世路途上遭遇了不测。
李过摇头:“闯王,派去接应和打探的兄弟都回来了,没发现顾先生的踪迹。
他说的那个陕南同窗隐居之地,也打听过,附近乡民说根本没见过顾先生模样的人去寻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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