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孙灵泽带孙权离去府堂后,便有一道严厉的呵声向堂下逼去,直绕房梁,气势如荡,吓得孙俨一个踉跄起身站好。
“阿娘,有事直说,何故唤我全名?”
吴琼手执软鞭,同孙策左右打量堂内余下的孙家老三和老四,一个顽皮得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安静得不曾一语,天差地别,真是万般无奈,万般头疼。
端坐一旁的老四孙匡慢慢起身,拱手道:“阿娘,既无事,孩儿先行告退。”
“别!别走。”孙俨一把拦住孙匡,在他耳畔威胁:“你若跑了,我今天得掉一层皮!”
“我便是不走,你也会掉一层皮,安心罢。”十岁的孙匡颇有一种五十岁的老成感,说起话来咬文嚼字,一派正气,倒像个老夫子、老先生。
孙俨:“……”
孙匡见势则溜,独余孙俨瑟瑟发抖站在堂下。
一阵穿堂风过,惊起帘幔阵阵,孙俨怕得皱眉心慌,可吴琼和孙策却迟迟未曾发话,直教他心里难受。
“阿娘……我知错了,下次一定改。”孙俨拱手而半跪,将头深深埋下。
吴琼顿地拍案而起:“还敢有下次?你遇事急躁,我能念你少年意气一次、两次,怎奈何屡教不改?昔日策儿虽顽劣,但如你这般大时,也已知收性子!”
孙策:“……阿娘倒也不必提我。”
吴琼将软鞭挥出,噼里啪啦之声立时断绝堂内一切杂音,侧头而斥孙策:“诛灭曲阿赵氏、吴县暨氏,士族沸怨,树敌良多,是料我不知?”
孙策面色一改,凝重而决然,回道:“通敌、反叛,此二族罪无可恕。”
“去,跪下。”吴琼将软鞭收持于手腕,孙策也老实地到堂下半跪。
孙俨见兄长来,激动得低头嘻嘻窃语:“呀阿兄,稀客。”
孙策冷面侧眸,厉瞥他一眼,孙俨立刻赶忙火速把嘴闭上,也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孙策继续解释:“江东士族,多自视清高,蔑我富春孙氏。今我坐领,暗有反叛谋逆之心者,若不杀一儆百,如何立威服众。”
“这便是你屠其满门之因?”吴琼叹息而踱步,若彼时她在,定可一阻拦,可如今已事定,只余叹息,叹族中无辜之人,受这池鱼之祸。
“非也。虽是屠族,未动其妇孺。”
“你……”吴琼诧而震惊,她在途中所闻乃是孙策屠二族满门,而孙策素日最恨反叛谋逆者,能忍住不屠全族?但孙策也从不说谎,吴琼默然将软鞭收起来,以双手扶他,“策儿,快快起身。”
孙策深呼一口气,起身拂尘,又闻孙俨一句不开心地嘀咕,似是没人陪他被罚,很是委屈:“啊?”
孙策趁母亲暂收怒意之际,抬手朝孙俨脑袋上轻轻一拍,令道:“俨弟性顽,是我这长兄失职。即日,你随权弟入学塾修身养性,再出乱子,我拿你是问。”
“诺诺诺。”孙俨半挑眉毛暗暗窃喜,就知道阿兄疼他们,不会真揍上来。但又怕母亲不满这处罚,赶忙起身溜之大吉。
转瞬之际,府堂内只余下吴琼与孙策二人,孙策扶母亲至正席入座,而他却迟迟未离席,欲言又止,不知从何说起。
“不去陪琬儿,还留在这里作甚?”吴琼沉声长叹,以手支颐,轻柔穴位,那饱经沧桑的眉目在这一刻,疲态尽显。她是这孙家的一家之母,肩上的责任从来不允许她有半刻歇息。
“事关权弟,阿娘请听我道来。”孙策取来凭几和席垫,端坐于吴琼案前,将孙权与步练师近日之事一一述来。
吴琼默然听罢,沉思良久,也叹惋良久,方起言而道:“我虽不懂你们的情情爱爱,但他所选择之事,我会尊重。”
吴琼虽与孙坚生下四子一女,却与他并无多少情爱。
昔年孙坚任盐渎县丞时,闻吴琼芳名,便往钱唐求娶。因孙坚彼时声名不好,世人皆以轻浮狡诈,吴琼怕拒婚会得他报复族人,乃主动同意嫁之。
出嫁后,她很快怀上孙策,孙坚却不顾家事,游侠而搏功名,二人的矛盾与分歧愈演愈烈,也是在这期间,孙坚的妾室连生了两个女儿。
直到六七年后,孙策逐渐长大,孙坚功名初显,她也看开了,与孙坚重修旧好,才有了后面几个孩子。
若论情为何物,她只知亲情,不知爱情。但看孙策与周琬,她似乎又懂了些许。
“我代权弟,深谢母亲!”孙策喜而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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