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寒鸦抬手制止红隼,缓步走到罗斯面前,蹲下身与她平视。两人的距离不过半尺,寒鸦能清晰看到对方眼底翻涌的不甘与怨毒,像极了当年被送进斗兽场的自己。
“宠信?”她轻声重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你们该去问问那些被斯莱德抛弃的棋子,宠信在这行值多少命。”
她站起身,看向格兰特:“你想留下也行。”
格兰特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燃起希冀。
“但得按规矩来。”寒鸦的声音没有起伏,“从最低阶的任务做起,捣毁【学院】的据点。记住,不准用师傅教你的任何技巧,不准暴露身份。三天后回来复命,活下来,我就让你加入。”
格兰特愣住:“不用父亲教的……”
“要么接受,要么带着你妹妹滚。”寒鸦转身走向基地深处,黑色披风在地面拖出一道残影,“联盟不需要靠父辈荫庇的废物,更不需要心怀怨怼的定时炸弹。”
红隼看着兄妹俩,冷哼一声松开了格兰特的胳膊,卡珊德拉也撤了手。罗斯揉着被按麻的肩膀,低声对格兰特道:“她是故意刁难……”
格兰特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寒鸦消失的方向,喉结滚动了两下。
格兰特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的力道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知道寒鸦是故意的——不用父亲教的技巧,无异于让他徒手与持刃的敌人搏杀。
可那又怎样?他要的从来不是施舍,是证明自己配得上“威尔逊”这个姓氏,配得上站在联盟的土地上。
“我接。”他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带着狠劲。
罗斯惊愕地抬头:“格兰特!你疯了?【学院】的据点是什么地方?那些疯子连自己人都杀!”
“那也比像条丧家犬被赶出去强。”
格兰特瞥了她一眼,眼神里的决绝让罗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他看向红隼,“据点位置。”
红隼挑眉,从腰间摸出个微型存储器扔过去:“南美的废弃矿坑,别死在里面。”
格兰特接住存储器转身就走,罗斯咬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基地入口的阴影里,卡珊德拉才看向红隼,用手语比划:“他活下来的几率不足三成。”
红隼耸耸肩:“大姐头心里有数。”
基地深处的石室里,寒鸦正对着屏幕查看【学院】的情报。屏幕上闪烁的红点标注着十几个据点,南美矿坑那个尤其刺眼——那里是【教授】用来实验“人体兵器”的地方,守卫全是拥有【寄生虫女王】的疯子。
她指尖在屏幕上轻点,调出格兰特的档案。照片上的少年眉眼间还带着青涩,却在考核时眼底翻涌着与年龄不符的狠厉,和斯莱德太像了……
“你真要他去?”红隼走进来,递过一杯清水。
寒鸦接过水杯,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斯莱德欠他的,总得有人逼他看清这条路的真相。”
她顿了顿,看向南美矿坑的坐标,“通知柴郡猫,让她的人暗中跟着,别插手,只记着把活的带回来。”
红隼挑眉:“你不是说联盟不需要废物吗?”
“他要是连这点坎都过不去,才真成了废物。”
寒鸦仰头饮尽杯中水,“但他是斯莱德的儿子,这点韧性总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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