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尹晓晓父亲兴高采烈的回到家,说隔壁村的老李头给他介绍了一个冥婚,对方是个死在矿难里的青年,家里愿出十二万彩礼。
他盘算着,等钱一到手,先把赌债还上,剩下的还能喝几年酒、赌几把牌。
所以没有犹豫,他当即应了下来,甚至没问尹晓晓的意见。
十二万,对他而言不是女儿的命,而是一笔翻身的赌本。
他笑得狰狞,仿佛已经看见酒瓶与牌桌在向他招手。
按照他们的习俗,配冥婚的女子也要红嫁衣出行,并且只能由自己走过去,那边不能有人娶亲,这边也不需要有人送。
很快就来到约定的那天,尹晓晓穿上上次出嫁那套红嫁衣,半夜从自己的家里缓缓的走了出去。
跨过大门时,站在门口望向院子里,心里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借着月光,从女孩山又走下山去,去完成一个不能完成的婚礼。
我也跟在后面,她在前面慢慢走,我在后面默默跟随,她看不见我,我却看得见她。
来到了上次那棵老槐树下,她忽然停住了脚步,抬头望着那扭曲的枝干,掉落的树叶在地面上堆了厚厚的一层,像未烧尽的纸钱。
尹晓晓笑了,这是她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看见她笑得如此平静。
她从袖中取出一根红绸,轻轻系在槐树的枯枝上,动作温柔得像在整理嫁妆。
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两行清泪,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她低声说:“这次,我不嫁死人,我嫁自由。”
“王涛,下辈子再见!”
话音落下,她纵身一跃,红绸随风飘起,她没有挣扎,安安静静的去赴死。
我在旁边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尹晓晓,死了!
吊死在了那棵老槐树上,安静的让人心疼!
直到第二天,尸体才被人发现,正是那每天很早上山去割草的尹小山,他吓得扔掉了镰刀,瘫坐在地,急忙回去喊人来。
人们围在树下,议论纷纷,却无人哭泣。
尹晓晓的父亲赶来后,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树上已经发青的尸体,骂了句:“赔钱货,死了倒省事!死了也得给我嫁过去!”
然后就走开了!
没错,转身走开了...........,就像死的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他转身便去老李头家收了那十二万彩礼,仿佛女儿只是欠账清单上一笔勾销的数目。
老李头叫人把尸体拉了回去,按原计划将她葬在了冥婚青年的坟旁,十二万彩礼如数到账。
村里人都看见了埋葬那晚风极大,吹散了纸钱,天空出现黑压压的鸟群,可坟前的香火却一熄再熄,无数人议论纷纷。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我什么也做不了。
除了那种窒息的疼痛,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突然,我感觉我的手腕有一种撕扯的疼痛,像是被绳子捆紧勒得生疼。
我看了看手腕,能看见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压着皮肤,我能看见皮肤凹下去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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