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见状也连忙跑过来,她虽然是法医,见惯了死亡,但此刻活人救治的任务,稍微懂点急救知识的也就只有她了。
他胸前那个碗口大的血洞更加触目惊心,皮肉外翻,边缘焦黑,从外面能异常清晰地看见里面那颗在血泊中微弱跳动的心脏,以及断裂的、惨白的肋骨茬子。
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沾满血迹的手,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我,眼神涣散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执念。
“方淼……谢谢你救...了我!”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生命挤出来的。
“我就知道……那镇魂塔……在你这里……我早该想到的……只是……那塔背后的……秘密!”
说完眼一闭,吞咽了一口口水。
“什么?背后的什么?!喂!说清楚!别他妈在这时候断气啊!”
王胖子急得大吼,立刻跪在沙发旁,不顾喷溅的鲜血,双手交叠用力按压袁山的胸腔,试图进行心肺复苏。
然而,这一按直接差点让袁山原地去世!
袁山原本就凸起的眼球瞬间暴突,充满了血丝,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咯咯声,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操!胖子住手!你想害死他吗!”
我惊怒交加,一把狠狠推开王胖子。
我扑到沙发前,一把抓住袁山那只冰冷僵硬的手。
他仿佛回光返照,竟然挣扎着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了上半身,沾满鲜血的脸庞凑近我的耳边,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塔背后的……诅咒……就是……”
他剧烈地喘息,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它……会吞噬……主人……的生命……你怕是……时……日……无……多……了……,去找袁....道....!”
那声音如同地狱吹来的阴风,冰冷刺骨。
话音未落,他那指向我的手猛然一垂,重重落在血泊中,最后一丝气息彻底断绝,涣散的瞳孔彻底失去了焦点。
我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袁山那句“时日无多”如同魔咒般在脑中疯狂回荡。
看我脸色煞白,呆若木鸡地僵在那里,王胖子急了,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焦躁地冲我喊道:
“喂!方块!这货刚才到底对你说了什么悄悄话?
“他妈的!你对方块说了什么?!别给老子装死啊!”
王胖子情绪彻底失控,猛地扑到袁山尚有余温的尸体前,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疯狂摇晃,又给他做了一套心肺复苏。
王胖子嘶哑的吼叫声在空荡死寂的走廊里凄厉地回荡,撞击着冰冷的墙壁。
哆哆赶紧上前,费力地拉开状若疯癫的王胖子,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不忍:“胖子!别摇了!他……他已经死了!再摇也没用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只见过两面的人,但对于从小就把“惜命”二字刻在骨子里的我来说,那句“时日无多”,确实让我心情瞬间失落,仿佛头顶悬着一把随时会落下的铡刀。
哆哆走上前来,轻轻按住我的肩膀,声音低沉而清晰:“方淼,走吧,当务之急还是先出去再说!”
我僵硬地点头,脚步踉跄地跟着哆哆往走廊尽头走去。
胖子背着林老师缓缓地跟在我们身后,没人说话,走廊里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和林老师微弱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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