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黛黎踏入前庭那一刻,她感觉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惊艳,好奇,审视……
“天作之合,定是美满良缘。”不知谁先说了声。
有人起头,祝福之语浪潮般席卷。
“天造地设,真是般配。”
黛黎在一众恭贺声中,脚步不停,继续执扇和秦邵宗一同往前入厅堂。厅堂显然重新布置过,同样非常喜庆。
秦邵宗的双亲已过世,故而省去跪拜双亲听其叮嘱这一项。对拜礼成后,新妇进堂,秦邵宗暂时留在外招待宾客。
君侯府的占地面积比秦府要大非常多,黛黎一路走来,在远处看到殿阁接连坐落,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入主院后竟还有假山鱼池,俨然有个缩小的后花园置于其中。
“夫人,君侯还未有这般快回来,您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念夏将糕点拿过来。
黛黎确实有些饿了,不过刚吃完一块小糕点,就听候在外面的碧珀说,“君侯来了。”
“这般快?”念夏惊愕道。
黛黎不慌不忙地喝了几口茶,又拿锦帕擦干净嘴角,这才重新举起团扇。
秦邵宗拐入内间,房中一对红烛静静地燃着,屋中有不少精美摆件。
檀木香案在侧,案上放着黑漆描金妆奁,不远处摆着三折式的雕花飞鸟屏风,悬于榻上的纱幔被风吹得微微浮动,云纹半显。
但此时的秦邵宗全然看不到那些,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榻上的女郎。女人执扇遮面,衣摆在左右如烈焰般的红莲铺开。
她在他的卧室里,今日过后他们就是夫妻。
以后生同衾,死同穴。
“君侯,请作诗让新妇除扇。”随秦邵宗同来的司仪笑眯眯道。
秦邵宗僵了一下。
黛黎以扇挡脸,看不见,但能听见司仪这话以后,房中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却扇礼,这里的“却”,也是“去”。
新郎需要做诗打动新妇,后者才会“去扇”。这个流程无人不知,一般来说新郎会提前准备一首诗。
但如果这首诗因为某些意外,提前用了的话……
团扇后面,黛黎悄悄勾了下唇。
别是秦长庚想了一下午还未想出来。
司仪见气氛竟僵住了,大为惊骇,忍不住看向秦邵宗,见他下颌线绷紧如弦,仿佛临大敌。
“君侯可是方才在外面招待宾客费了不少口舌?不如先喝一盏茶,润润喉咙如何?”司仪忙让女婢奉茶来。
秦邵宗以拳抵唇咳了声,“也好。”
黛黎嘴角笑容更深。
茶喝完了,秦邵宗开口,“依旧是《请夫人》。雪肌缎发金步摇,团扇遮以半面妆。卿卿今后为我妻,无需羞涩掩玉颜。”
黛黎不由失笑。
这比第一首还马虎,还直白。
不过看得出身为武将的他是真尽力了,要是再让他作一首,怕是到明天早上都作不出来……
挡在前方的团扇缓缓拿开。
这一刻,仿佛是鲜艳的画卷被铺开,灯火之下,女人眉心红痣明艳,云鬓丰泽,随着她红唇勾起露出些许笑容,那高台之上开得极致的牡丹随着微摇,带出令人头晕目眩的成熟姝艳之色。
秦邵宗喉结上下滚动。
却扇礼毕,后面还有沃盥礼。简单的说就是净手,寓意往后怀着纯洁之心展开新生活。
黛黎从榻上起身,和秦邵宗一同去净手。待拭干净手上的水珠,念夏端着装有牛肉的托盘上前。
同牢礼,同甘共苦。
黛黎拿起玉箸,夹了一小片薄切的牛肉。
秦邵宗也提筷,不过和黛黎顾着小心吃肉,尽量别沾到口胭不同。他从始至终都看着她,伴着火光的棕瞳满满映着她的身影。
那道目光太灼热,仿佛有火油泼在身上,而后完全融入血骨里,叫人难以忽视。
黛黎眼睫微颤,没有抬眸看他。
他们放下玉箸后,碧珀端来银盘,盘上放着一个已一分为二的苦葫芦。
合卺而酳,往后夫妻一体。
清酒淌过匏瓜,相对而立的两人同时举匏吃酒。他和她站得很近,抬手时彼此的广袖末端拂动着轻轻相碰。
匏瓜倾尽,黍酒入喉。
合卺礼,礼成。
黛黎放下半边匏瓜,硬质的瓜底和银盘发出“哒”的一声,好像某种尘埃落定的声音。
方才那道热烈的、放肆贪婪的目光又看过来了,黛黎在心里叹了声,到底迎上他的眼,“愿与君同心同德,相敬如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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