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马厩的清洗,这个月和下个月你全包了。”秦邵宗冷声道。
话毕,他转身便走,秋风扬起他黑袍一角,连弧度都是冷厉的。
院中的莫延云不可置信抬首,“我、我不用回家耕地了?”
和回家耕地,从此绝了上战场攒军功相比,洗两个月的马厩算得了什么!
刚说完就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屁股,“你真是走大运了,看来君侯今日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才这般雷声大雨点小。”
莫延云摔了个狗扒地,却也不恼,乐呵呵道:“或许君侯是觉得我那话有一两分道理,也可能是看在黛夫人的份上,故而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不管如何,一桩心头大事已了,今晚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你睡个屁,你今夜得去洗马厩。”
……
黛黎来到阁院时,儿子的治疗还未结束。
她等了片刻,没等到秦宴州出来,倒是等来了从外面进来的秦邵宗。
他的衣裳多是黑灰二色,沉甸甸的颜色一如他本人厚重的气场,再加上身高带来的压迫感,往往只要出现,便难以让人忽视。
“夫人。”低沉的男音传来,听不出明显情绪。
黛黎和他也算得上日夜相处,一下子就嗅到了点不一样的气息。她转头望入那双棕眸,没说话,等他后半句。
秦邵宗确实有后续,“当初在丁府,夫人曾言‘要是这里有飞机就好了,当天在南北来回不是问题’,夫人,飞机是何物,为何当天在南北来回不是问题?”
黛黎愣住,这事已过去一个多星期,当初喃喃完后她就觉得糟糕。
秦邵宗那时离她那般近,定然是听见了。但奇怪的,她等了又等,等过一日又一日,都未见他提起过分毫。
他不提,黛黎乐得自在,更不会主动说这事。
本以为翻篇了,没想到如今他却又说起,且还一字不差地记到现在。
黛黎抿了抿唇,试图糊弄过去,“什么飞机,什么南北来往,我没说过这话吧。”
秦邵宗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此事除了我以外,当时还有个女婢听见。夫人想见她否?”
黛黎眉心一跳,没想到还有一位当事人,“那她……”
“就算她说与旁人听,旁人也只会觉得她胡言乱语,并不会信。”秦邵宗转了转玉扳指。
黛黎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夫人。”沉沉的二字压下。
黛黎皱眉又展眉,实在是摸不准这人的心思。
说他好奇心旺盛么,为何当时不问,偏偏要留到现在来说?难不成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给这人造成了刺激……
周围没有旁人,念夏和碧珀侯在外面,没有随黛黎一同进来,秦祈年拿着火折子炫耀去了,也没随她同来。
院里唯有他们二人。
就好像关于“桃花源”的秘密,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黛黎叹了口气,知道他是不得个答案不罢休:“秦长庚,你可以理解为飞机是用铁打造的、一次能搭载许多人、也由人操控的……瞿如。”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有些迟疑。
瞿如,这是《山海经》里的怪鸟。这种怪鸟长得像鵁,脑袋是白的,有三只脚。
黛黎的回答很抽象,但秦邵宗没有说她胡说八道,而是问:“瞿如是鸟,能翱翔于九天。夫人说飞机以铁打造,岂非它本身也重达千万石?”
黛黎颔首,“确实。”
秦邵宗又问,“既能搭载许多人,那它体型如何?”
黛黎回忆着以前坐过的那个庞然大物,“有大有小,不能一概而论。最大的可高达八丈,双翼展开约莫二十一丈,从头至尾长十五丈左右,一次能搭载近千人;最小的两丈长不到,仅限载一人。”
秦邵宗沉默。
黛黎瞅了他一眼,非常理解他此时的少言。
在古人的世界里,说千万石的铁在天上飞,和能呼风唤雨、长生不老,或者是登天飞升成仙真没多大区别。
怎么说呢,虽然此前她已简单和他说过“桃花源”,但毕竟不是一个量级。
“飞机”和“当天在南北来回”一事糊弄不过去,现在黛黎也没精力编故事骗他,干脆如实说。
至于他信不信,那是秦邵宗自己的事。
当然,黛黎也做好了他继续发问的准备。
这个男人野心勃勃,谋的可不是一隅或一座小城。
从北地,到以赢郡为核心向天下商贾贩卖精盐,再到和青州结盟共伐兖州。
他每一步都精准踩在称王称霸的路上,这条路腥风血雨,刀光剑影,稍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
而如今,这条漫长的荆棘路却出现了一个岔路口。站在这个路口里,隐约可以看到一条静谧的、不为外人所知的捷径。
在黛黎的预想里,之后秦邵宗接下来会有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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