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家坳还笼罩在清晨的薄雾中。
李满仓几乎一夜未眠,天微亮时就起身,在后院进行他雷打不动的晨练。
五只沙袋在他周围呼啸飞舞,他的身影在其中快速闪动,仿佛一种仪式,既锻炼着身体,也平复着心境。
旧柴房那边安静得出奇,赵翠花似乎哭累了,正呼呼大睡。
刚练完功,正准备洗漱,就听见村口方向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夹杂着男人的粗野叫骂和犬吠。李满仓眼神一凝,心道: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王振山派来的一个半大小子气喘吁吁地跑到李家新院门口,
隔着门喊:“满仓叔!不好了!王老五带着七八个人,拿着棍棒闯进村了!指名道姓要找你,说要你交人!”
院内,刚起床的春梅和夏竹等人闻言,脸色顿时变了。孩子们也都被惊醒,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慌什么!”李满仓沉声喝道,语气异常平静。
他快速对李满屯说:“哥,你看好家里,把门闩好。无论听到什么动静,我没发话,谁也别开门!”
又对王秀芹和春梅说:“照顾好老人和孩子,别出来。”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看不出丝毫惧色,反而有种山雨欲来的沉稳。
他示意报信的小伙子先回去,自己则迈步朝村口方向走去。
刚走到新院和村道交汇处,就看到七八个手持锄头、扁担、木棍的汉子,在一个满脸横肉、眼露凶光的中年男人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为首那男人,正是王老五。他显然认得李满仓,或者说认得这气派的新院子,径直就带人围了上来。
“李满仓!你个王八犊子!把我老婆交出来!”王老五用棍子指着李满仓,唾沫星子横飞。
他带来的本家兄弟也纷纷叫骂,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这边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全村,不少村民都围了过来,但看到王老五一伙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大多敢怒不敢言,只能远远看着。
王振山也带着几个民兵赶了过来,试图拦在王老五前面。
“王老五!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李家坳!容不得你撒野!”王振山厉声喝道。
“王队长!你少管闲事!”王老五根本不把王振山放在眼里,“李满仓拐带我老婆,今天不交人,我就砸了他的狗窝!”
李满仓示意王振山稍安勿躁,他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看着王老五:“王老五,你嘴巴放干净点。谁告诉你赵翠花在我家?”
“少他妈装糊涂!昨天有人看见她跑进你们村,不是来找你这个老相好,还能找谁?”王老五旁边一个瘦高个嚷嚷道。
“就是!赶紧交人!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满仓冷笑一声:“赵翠花是来了李家坳不假,但她没进我李满仓的家门。”
王老五哪里肯信,他认定了是李满仓藏人,狞笑道:“放你娘的屁!不在你家能在哪儿?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兄弟们,别跟他废话,进去搜!搜出来,连人带房子一起砸!”
说着,他挥舞着棍子就要带头往李满仓的新院里冲。他带来的那七八个本家兄弟也嗷嗷叫着跟上。
“站住!”王振山和几个民兵想拦,但对方人多,又都是蛮横之徒,一下子就被冲开了。眼看这群人就要撞开李家的院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满仓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鬼魅,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李满仓已经挡在了院门前。
面对冲在最前面的王老五,李满仓不闪不避,右手快如闪电般抡起!
“啪——!”
一声清脆响亮到极点的耳光声,如同晴天霹雳,骤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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