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在深夜,她会站在阳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轻声低语:
“离烬,你还好吗?”
“我在努力,努力变得更好,等你回来。”
她不知道他能否听见,但这成了支撑她走下去的信念。
而远在另一个时空,青丘狐族的核心之地,离烬的回归,也并非一帆风顺。他面临着长老会的质询,旧势力的刁难,以及菡漪及其背后力量不间断的算计。但他心中始终亮着一盏灯,那是来自人间的一缕温暖目光,一个无声的约定。
时空隔绝,两处相思,都在为重逢的那一刻,积蓄着力量。
苏言不知道的是,在她于黑暗中独自摸索、努力成长的同时,她心口那枚沉寂下去的守护印记,偶尔会在她情绪剧烈波动或修炼有所进益时,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唯有特定存在才能感应到的涟漪。
而这涟漪,正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虽然微弱,却坚定不移地,指向着她所在的方向。
等待着那只跨越千山万水、必将归来的狐。
青丘暗流与思念成疾
青丘,狐族圣地,云雾缭绕,仙山琼阁。然而离烬的回归,并未带来万众期待的欢庆,反而如同一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暗流。
执法长老并未苛待他,毕竟他仍是名义上的储君,血脉尊贵。但所谓的“理清一切”,实则是一场接一场的、充满机锋与试探的问询。长老会的老狐狸们,围绕着三个核心问题反复纠缠:他滞留人界的缘由、他与那凡女苏言的真实关系、以及……那凡女身上为何会同时出现九尾守护印记与月灵族气息。
离烬的回答始终如一:滞留人界为疗愈旧伤;苏言于他有救命之恩,关系匪浅;至于印记与气息,他亦不知缘由,或许是某种古老的因果牵连。
他不能将苏言前世之事和盘托出,那只会将她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他也不能表现得对苏言用情至深,那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被当作胁迫他的完美筹码。他必须表现得足够在意,以解释自己的行为,却又不能显得非她不可,以免授人以柄。
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权衡,耗费了他大量心神。加之强行压制因记忆碎片冲击而动荡的神魂,以及应对某些势力(尤其是菡漪及其背后支持者)明里暗里的刁难,离烬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是日渐沉重的内耗。
他被安排居住在昔日储君的宫殿——烬霄宫。宫宇依旧华美,灵气充沛,却冰冷空寂得可怕。没有了那个会絮絮叨叨跟他分享日常、会笨拙地尝试给他做饭、会在他失控时紧紧抱住他的身影,这里与牢笼何异?
夜深人静时,他常常独自站在宫外的望月台上,望着与人界相连的大致方向。青丘的月亮清冷孤绝,远不及人间那盏名为“苏言”的暖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一枚温润的物件——那是他离开前,悄悄从苏言发间取下的一根最普通的黑色发绳,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发丝的淡淡香气。
“言儿……”他低声唤着这个名字,仿佛这样就能穿越时空的阻隔,感受到她的温度。心口那因反噬和神魂动荡带来的隐痛,唯有在思念她时,才会被一种更深沉的酸涩与渴望暂时掩盖。
他知道她在努力。通过那微弱的守护印记,他能模糊地感应到她的状态,她似乎没有沉溺于悲伤,而是在尝试着某种……蜕变。这让他既欣慰又心疼。
“再等等我……”他对着虚空低语,金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待我扫清这些碍眼的尘埃,定会回到你身边。”
人界,苏言的生活彻底变成了两点一线:研究所,公寓。她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变强”这件事上。
研究所的工作她依旧完成得一丝不苟,甚至利用“灵视”带来的独特视角,在几个实验项目上取得了意想不到的突破,引得秦屿教授都对她刮目相看,多次表示希望她能加入更核心的研究团队。苏言婉拒了,她需要更多的自由时间。
她的业余时间被修炼、体能训练和查阅资料填满。修炼进展依旧缓慢,这个世界的灵气太过稀薄,离烬留下的那点灵力种子如同无源之水,成长艰难。但她没有气馁,哪怕只能让那暖流在体内多运行一个周天,能多看清一丝能量流动的轨迹,她都坚持不懈。
体能训练更是辛苦。格斗教练对她这个“高龄”且毫无基础的学员并不看好,但她那股拼命的狠劲最终赢得了尊重。身上时常青一块紫一块,关节酸痛更是家常便饭,但她从不停歇。她知道,强大的体魄是承载一切的基础。
查阅那些被封锁的机密资料风险极高,她不得不借助清虚道长留下的一些隐匿气息的小法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收获亦是有的,她找到了一些关于“月灵族”的零星记载,描述他们曾是“月华之精,守护之力,其血银辉,其息清圣”,但关于这个族群为何消失,记载语焉不详,似乎涉及某种禁忌。
她还发现,自己在情绪极度专注或面临压力时,心口那守护印记会微微发热,体内那股微弱的力量也会活跃一丝。这让她开始尝试在训练中主动调动情绪,去激发那份潜藏的力量。
这天深夜,苏言在公寓里进行反应速度训练——用弹射器随机弹出小球,她需在极短时间内判断轨迹并接住。这不仅能锻炼反应,也能练习“灵视”的瞬间捕捉能力。
一次,两颗小球几乎同时从刁钻的角度射出!苏言瞳孔一缩,“灵视”全力运转,世界的色彩瞬间剥离,只剩下能量流动的轨迹。她身体本能地向一侧倾斜,伸手去捞其中一颗,但另一颗眼看就要击中她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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