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若握着那块温热的月桂酥,久久无言。照月的话如同在混沌的黑暗中投下了一道奇异的光束,让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的轮廓。那轮廓模糊而庞大,充满了未知的风险和挑战,却也带着一种挣脱枷锁的自由感。
她不需要立刻成为“渣女”,也不需要立刻选定唯一。她需要的是时间,是力量,是去真正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以及看清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
“我需要想想。”安星若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迷茫,却也少了几分之前的绝望。
“当然需要。”照月温柔地笑了,“不必急于一时。”她端起茶杯,“尝尝这‘月魄茶’,安神的。今晚好好睡一觉,别想太多。明天太阳照常升起,问题也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安星若依言端起茶杯,温热的液体带着月桂和不知名星域花草的清香滑入喉咙,带来一丝奇异的宁静。她望着露台下那片永不停歇的璀璨星河,第一次觉得,心里很安宁。
就在这时,安星若的个人终端在口袋里无声地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是裴肆发来的第二条信息,比之前更加简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b7实验室,提前至7点。情况有变。销毁此信息。】
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骨瓷杯,指尖冰凉。
照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瞬间的僵硬和气息变化:“怎么了?星若?”
安星若迅速将终端屏幕按灭,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裴院长发来的,一点医学咨询的预约提醒。”她不能把照月也卷入这未知的危险漩涡。
照月银白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她,似乎看穿了她拙劣的掩饰,但并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去吧。无论是什么,保护好自己。”
安星若点点头,将杯中剩余的月魄茶一饮而尽。
裴肆的表白
安星若的光脑响起特殊的加密通讯请求。是白洛衡。
全息投影中,他身处一间简洁冷硬的办公室,背后是巨大的星域图。他穿着笔挺的墨蓝色元帅制服,肩章上的星徽熠熠生辉,目光如实质般穿透屏幕,落在安星若脸上。
“星若。”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洛衡,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又爱上了别人,你可以接受吗?”安星若定了定神说。
短暂的沉默后,白洛衡没有任何迂回:“关于祈望,以及其他人。”他深邃的眼眸锁住她,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我尊重你的选择,星若。你有权决定你想要的生活和伴侣。”他的语气没有波澜,却让安星若的心提了起来。
“但是,”白洛衡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属于顶级掠食者的强大气场,“无论你最终的选择里包含多少人,”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白洛衡,必须是第一位。是名分上的第一位,是你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这是底线。”
“第一位”安星若喃喃重复,心头震动。这不是商量,是宣告。是这位联邦元帅在感情战场上划下的不容侵犯的领地线。她甚至能想象出他说这话时,那双虎眸中不容置喙的冷光。通讯结束,安星若还沉浸在那份强势的宣言带来的冲击中。
就在这时,她的光脑又急促地闪烁起来,是裴肆。接通后,裴肆清俊的脸上带着少见的凝重,背景是他那间堆满精密仪器、泛着冷光的顶级实验室。
“星若,立刻来我实验室一趟,最高权限通道已为你开启。”裴肆的声音透过加密线路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避开所有监控和耳目。关于玫瑰公主的晚宴的那些食物,有新发现!”
玫瑰公主?晚宴食物?安星若心中一凛。那她立刻收敛心神,按照裴肆的指引,利用玄机系统高超的隐匿能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恋综别墅,潜入夜色,直奔帝都星最高医疗中心的地下深层。
裴肆的私人实验室里弥漫着消毒水和特殊药剂的混合气味。巨大的分析仪屏幕上,复杂的分子结构图正在快速旋转比对。
“你来了。”裴肆见到她,立刻迎上来,拉她到主控台前,指着屏幕上被高亮标记出的一种结构异常复杂的紫色晶体分子,“看这个。”
“这是什么?”安星若盯着那充满不祥美感的紫色晶体。
“龙舌兰素。”裴肆的声音冷得像冰,“一种极其罕见、只存在于星际黑市最深处的神经毒素。微量摄入会让人产生短暂的愉悦感和精神亢奋,长期或大剂量接触,会不可逆地损伤神经系统,最终导致精神海崩溃、意识消亡,过程极其痛苦。最可怕的是,它非常隐蔽,常规检测几乎无法发现,只会被当作精神亢奋或情绪波动。”
安星若倒吸一口凉气:“玫瑰公主的晚宴食物里……有这个东西?”
“没错。”裴肆调出几份数据报告,“我当时觉得不对劲,借口带走了几份宴会上的残羹样本。分析结果证实了,至少三道主菜和一种甜点中,被巧妙地融入了微量的龙舌兰素。目标非常明确。”他的目光锐利地看向安星若,“是那些受邀的在政界、军界、商界有重要影响力的雌性宾客,包括你。玫瑰公主想通过这种方式,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对她有威胁的雌性,或者控制她们?”
寒意顺着安星若的脊椎爬升。玫瑰公主的狠毒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疯了吗?这要是被发现……”
“所以剂量很微量,效果缓慢。”裴肆冷笑。实验室里陷入一片沉重的寂静,只有分析仪器发出低微的嗡鸣。阴谋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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