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一缕魂力,触碰那丝幽绿。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那并非单纯的毒性,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意蕴——极致的“凋零”与否极泰来的“新生”交织在一起。它代表着万物衰败的终点,却又隐含着从毁灭中汲取养分、孕育下一轮生机的可能。
“这是……药先生那万蚀毒瘴的本源真意,被灵萝吞噬、解析、转化后,留下的法则烙印?”叶雨心中明悟。混沌灵萝吞噬的不仅是能量,更是能量背后所代表的规则碎片。
她心念微动,尝试着将这一丝蕴含“凋零与新生”真意的力量,附着于一缕外放的混沌魂力之上。
嗤——
指尖逼出的一缕灰蒙蒙的魂力,此刻边缘竟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幽绿光边。她将这缕魂力轻轻点向静室内一盆用于装饰的、有些蔫黄的兰草。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缕魂力接触兰草的瞬间,兰草蔫黄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腐败,仿佛瞬间经历了数月的时光侵蚀,最终化为一点点飞灰。然而,就在飞灰散落的根部,一点极其微弱的、蕴含着精纯生命力的绿意悄然萌发,虽然细小,却顽强地透着一股新生之意。
“剥夺生机,催化衰败,但并非彻底的毁灭,而是在极致的‘死’中,强行提炼出一丝最本源的‘生’……”叶雨看着那点新绿,眼中异彩连连。这并非创造生命,而是对生命循环中“衰亡”与“起始”规则的粗浅模拟与运用。
她再次尝试,这次目标换成了空气中一丝极其微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污浊之气(王都人口众多,空气并非绝对纯净)。附着幽绿光边的混沌魂力扫过,那丝污浊瞬间被“凋零”意蕴分解,而其最本源的微末能量,则被那“新生”意蕴捕捉,融入了混沌魂力之中,反而让魂力微不可察地壮大了一丝。
“净化与吞噬的结合……”叶雨彻底明白了这丝新能力的作用。它对生命体可以加速其衰败过程,并从中掠夺生命本源反哺自身;对能量体乃至毒素,则能更高效地分解、净化,并提取其核心能量。
“这并非让灵萝本身带毒,而是让它掌握了部分‘衰亡’法则的权柄,使其‘混沌归一’的特性更加完善。吞噬万毒,演化净蚀之力……便叫你‘净蚀幽光’吧。”
叶雨为这新生的能力命名。这“净蚀幽光”目前还十分微弱,对付药先生那个级别的强者,主要作用可能还是体现在更高效地净化其毒力上,直接用于攻击恐怕效果有限。但它代表的方向却极其可怕,随着灵萝不断吞噬各种属性的能量,未来是否还能演化出针对火焰、寒冰、雷霆等不同属性的特异能力?混沌包罗万象,其演化亦当无穷。
她沉浸在对这新生力量的感悟与熟悉中,时间悄然流逝。
接下来的几日,叶雨深居简出,一方面巩固刚刚突破的将级修为,熟练掌控新增的力量,另一方面则通过南宫瑶秘密传递来的渠道,获取外界信息。
南宫家的效率极高。结盟的次日,叶雨便收到了一份加密的情报卷宗,里面详细罗列了圣教在帝国境内已知的(或高度怀疑的)部分产业、商会以及一些明面上有头有脸、暗地里可能与圣教有牵连的官员名单。虽然不涉及最核心的机密,但已让叶雨对圣教的渗透程度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同时,卷宗也提及,自药先生据点被端后,圣教明面上的活动似乎收敛了许多,但暗地里的情报传递和人员调动却更加频繁,尤其是其“影部”的成员,在王都内城的出没次数明显增加,目标隐隐指向几位皇子的府邸以及皇宫外围。这印证了南宫瑶关于圣教目标可能是三皇子的猜测。
“他们在加快‘容器’筛选的步伐,同时紧盯着‘钥匙’……”叶雨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圣教就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因为药先生的死而受惊,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因为计划的紧迫性而更加危险。
这日,她正在庭院中演练魂技,尝试将“净蚀幽光”与原有的攻击手段结合,住所的禁制再次被触动。
来的不是南宫瑶,而是凌寂。
他依旧是一身玄衣,气息内敛,如同融入阴影。他看了眼叶雨周身那尚未完全散去的、带着一丝奇异意蕴的魂力波动,微微挑眉:“看来收获不小。”
叶雨散去魂力,微微一笑,将混沌灵萝的新变化以及和南宫瑶结盟的事情简要告知。
凌寂听完,并未对结盟之事发表太多意见,只是淡淡道:“南宫家可信,但需留有余地。权力的漩涡,从不缺乏背叛。”他的目光落在叶雨身上,似乎能穿透表象,看到那株正在不断进化成长的灵萝,“混沌灵萝此番变化,意义非凡。它开始真正触及‘法则’的边缘。善加引导,未来或可凭此演化万法,克尽诸敌。”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圣教近日的动向,我也察觉一二。他们似乎在暗中搜寻某种东西,或者说,在确认某种‘标记’。”
“标记?”叶雨疑惑。
“嗯。”凌寂眼神微凝,“一种只有他们特定手段才能感知的标记。可能与所谓的‘容器’候选有关。你破坏了他们的试药据点,药先生一脉的筛选手段可能失效,他们不得不动用其他方式,或者启用备选方案。”
就在这时,叶雨心头莫名一跳,一股极淡却异常清晰的被窥视感掠过,仿佛有一道冰冷的视线隔着遥远的距离,在她身上扫过。
不仅是她,凌寂几乎在同一时间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电,射向王都内城的某个方向,周身瞬间弥漫开一股冰冷的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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