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朝着市场深处走去。市场深处的摊位大多售卖珍稀药材,价格也相对昂贵。沐熙仔细地查看每个摊位,却始终没有找到雪莲子和紫河车花、玄冰草的踪迹,心中有些失落。
她目光精准地落在了街角一处不起眼的摊位前——方才路过时,这里还只摆着些寻常的柴胡、防风,此刻却多了两个用暗红锦缎小心包裹着的物件,在一众干枯的草药间格外惹眼。
那摊位的摊主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约莫三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是常年日晒雨淋的深褐色,脸上刻着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一看便知是常年在山野间奔波的人。他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裤脚卷起,露出沾着泥土的小腿,脚下是一双破旧的草鞋,鞋边还挂着几片干枯的草叶,显然是刚从山里赶回来,连休整都未来得及。
“这位大哥卖的什么药呢?”沐熙缓步走上前,目光落在那锦缎包裹上,语气带着几分温和。
那猎户见沐熙衣着华贵,气质温婉,不似寻常挑事的人,便放下了几分警惕,憨厚地点了点头:“姑娘,俺是从云山来的,这两株参是俺昨日在山里头挖到的,想着换些银钱补贴家用。”说罢,他小心翼翼地将锦缎掀开,露出两支形态饱满的人参。
阳光透过摊位上方搭着的粗布棚子,洒在人参上,映得参体呈现出温润的淡黄色。沐熙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人参的须根,目光仔细地打量着参体上的纹路和芦头处的年轮。她对药材的辨识早已烂熟于心,只一眼便看出了这两支人参的不凡。
“这支参的须根细密,约莫生长了二十五年左右。”沐熙指着其中一支稍细些的人参,语气笃定地说道,随后又将目光投向另一支更粗壮的人参,“这支参的参体更为饱满,须根坚韧,品相极佳,至少生长了五十多年。”
猎户闻言,眼中满是惊叹:“姑娘真是行家!俺拿着这两支参去药铺问过,那些掌柜的要么压价,要么说俺的参是假的,没想到姑娘一眼就看出了年份。”他脸上露出几分激动的神色,显然是遇到了懂行的人,心中也踏实了不少。
“大哥说笑了,只是略懂些药材罢了。”沐熙微微一笑,直起身问道,“不知这两支人参,大哥打算卖多少钱?”
猎户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憨厚的笑容,犹豫了片刻说道:“姑娘是懂行的人,俺也不瞒你。这二十多年的参,俺想卖二百两银子,那五十多年的参,俺想卖五百两银子,姑娘觉得如何?”
沐熙心中盘算着,在春城,一支二十年的野生人参至少要卖三百两,五十多年的更是要卖到七八百两以上。猎户给出的价格十分公道,甚至比市价低了不少。她点了点头,说道:“大哥给出的价格很合理,这两支人参我都要了。”
萧墨尘站在沐熙身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知道沐熙识货,既然她觉得价格合理,那必然是物超所值。秦木和秦风则站在摊位两侧,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以防有人趁机捣乱。
沐熙从随身的锦囊中取出一沓银票,数出七百两,正准备递给猎户,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嚣张的脚步声,伴随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的吆喝声:“让让,让让!我们家公子来了!”
众人纷纷侧目,只见几个穿着青色绸缎家丁服的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走了过来。那公子哥约莫二十岁左右,面容白皙,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倨傲的神色,眼神扫过摊位上的人参,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贪婪。
“喂,摊主,这两支人参怎么卖?”那公子哥语气傲慢地问道,目光根本没有看向猎户,仿佛猎户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摆设。
猎户见对方气势汹汹,心中有些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这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这两支人参已经被这位姑娘买下了。”
“被买下了?”那公子哥闻言,眉头一皱,转头看向沐熙,见沐熙容貌绝美,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随即被傲慢取代,他冷哼一声:“我不管,这两支人参我要了。摊主,你开个价,多少钱我都给。”
猎户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看向沐熙,语气带着几分歉意:“姑娘,这……”
沐熙心中泛起一丝不悦,她没想到会遇到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她上前一步,挡在摊位前,目光平静地看着那公子哥,说道:“这位公子,凡事都讲究先来后到。我已经和摊主谈好了价格,马上就要付钱了,你这样横插一脚,未免有些不妥吧?”
“先来后到?”那公子哥身后的一个家丁上前一步,指着沐熙嚣张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们公子讲规矩!在这青州城,我们公子看上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沐熙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本想好好讲道理,没想到对方如此嚣张跋扈。她冷冷地看着那个家丁,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事要讲规矩。这人参是我先定下的,摊主也愿意卖给我,你们凭什么强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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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就凭我们公子的身份!”另一个家丁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炫耀,“告诉你,我们公子可是皇商管府的二少爷,管府可是专门给皇家提供药材的!在这青州地界,还没有人敢跟管府作对!今天这人参,你们若是不卖,就别想走出这个药材市场!”
萧墨尘站在沐熙身边,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他何时受过这样的威胁,更何况对方还敢对沐熙如此无礼。他正想上前,却被沐熙轻轻按住了手臂。沐熙看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沐熙转过头,目光依旧平静地看着那公子哥和他的家丁,语气带着几分嘲讽:“皇商管府又如何?难道皇商就可以无视规矩,强取豪夺吗?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今天怎么让我们走不出这个市场。”说罢,她不再理会对方,将手中的银票递给猎户,“大哥,这是七百两银子,你收好。”
猎户连忙接过银票,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然后将两支人参用锦缎重新包好,递给沐熙:“姑娘,您拿好。”
沐熙接过人参,小心地放进随身的药箱里,转身对萧墨尘说道:“墨尘,我们走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管公子见沐熙无视他,怒喝一声,对着身后的家丁吩咐道,“把他们拦住!今天不把人参留下,谁也别想走!”
几个家丁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将沐熙和萧墨尘围了起来。其中一个长相猥琐的家丁盯着沐熙绝美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嬉笑着说道:“哟,这姑娘长得可真标志,细皮嫩肉的,比那青楼里的姑娘还好看。不如跟了我们公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跟着这些穷酸书生强多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萧墨尘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的杀意再也抑制不住。他猛地往前一步,不等那人反应过来,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那人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那人的惨叫,他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了。
“找死!”萧墨尘的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寒冬的寒风。
其他家丁见状,顿时怒不可遏,纷纷抽出腰间的短棍,朝着萧墨尘扑了过来:“敢打我们管府的人,兄弟们,给我上!把他们往死里打!”
“秦木,秦风,动手!”萧墨尘冷冷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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