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光四年,冬。
长安的冬天,冷得异常。
铅灰色的云层低悬,沉甸甸地压在皇城之上,让人喘不过气。
魏其侯府与灌夫府的朱漆大门,被两道刺眼的封条交叉封死。
风吹过,封条发出剥啄的轻响,是这座城市此刻唯一敢于哀鸣的声音。
一场廷议,两位列侯,从云端跌落尘泥。
家产查封,亲族流放。
这雷霆万钧的手段,让满城公侯勋贵府邸的大门,都关得更紧了。
朝堂的风雨,似乎吹不进平阳公主府。
因为一月前,刘莘又一次撞见平阳侯曹寿与侍女私通,她一怒之下把曹寿赶回了平阳县。
而等到三天前再次传来曹寿的消息时,竟然是他病故的消息。
自得到消息日起,刘莘将自己关在书房已经两三日。
她一遍又一遍,临摹着一方锦帕的图案。
——一丛在风中摇曳的蒲苇。
笔下的线条,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流畅,再到如今的形神兼备。
她仿佛要将那段被斩断的过往,重新在纸上复活。
侍女春桃端着一碗参汤,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着满地画着同样图案的废纸,眼中满是心疼。
“殿下,歇歇吧。侯爷的事,是他自作自受;至于朝堂的事情,您又何必放在心上。”
刘莘没有抬头,笔尖依旧在纸上游走。
“哼,朝堂风雨,与我何干?”她的声音很淡,眼底却掩过一丝苍凉,“不过是些争权夺利的男人罢了。今日你起高楼,明日他宴宾客,后日,楼塌了,人也没了。有什么意思?”
春桃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劝慰。
刘莘终于停下笔,她看着纸上那丛栩栩如生的蒲苇,眼神有些恍惚。
“你说,蒲苇韧如丝,磐石是不是,真的无转移?”
她像是在问春桃,又像是在问自己。
春桃不敢回答。
刘莘自嘲地笑了笑,将手中的笔放下。
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越过窗棂,望向了东南方。
那个方向,是建章营。
束缚她的婚姻,终于在曹寿薨逝下,让她迎来了自由。
可朝堂风雨与她无关,但那个在风雨中磨砺刀锋的人,却总是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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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殿。
炭火无声地燃烧,殿内却冷得像一座冰窖。
廷尉张汤的声音,没有起伏,像从墓碑上刮下来的石屑。
“……灌夫,醉酒辱骂大臣,目无君上,大不敬。按律,斩于东市。”
“……窦婴,伪造先帝遗诏,图谋不轨,欺君罔上。其罪,亦为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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