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通往深渊的入口,从来不是什么宏伟的大门,它或许只是一扇位于大厦底层、布满了锈迹、通往盘根错节的电缆走廊的,毫不起眼的维修门。
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陈三皮的身影如一滴墨水,无声地融入了门后比黑夜更浓稠的黑暗。
一股混合着腐烂纸张、臭氧和百年尘埃的黏稠气味扑面而来,像是要把人的肺都糊住。
走廊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墙壁上,并非冰冷的水泥,而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贴满了的A4打印纸。
它们是订单。
是这座城市里无数绝望之人,向不存在的鬼神发出的“点餐”请求。
“求求您,吃掉我儿子的病痛,我愿意献上十年寿命。”
“大神,我把前男友的生辰八字写在这里了,求您让他出门被车撞死,好评!”
“我想要钱,很多很多的钱,我可以用我邻居的灵魂来换……”
疯狂、贪婪、怨毒的字迹扭曲着,在手电筒微弱的光晕下,仿佛活了过来,蠕动着,低语着。
有些纸张的边角已经发黄变脆,而更多的,则被溅上了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
这里不是电缆走廊,这是一条由人类最阴暗欲望和血肉铺就的朝圣之路。
陈三皮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目不斜视,对那些哀嚎与诅咒充耳不闻。
他的世界早已被更深邃的死寂所包裹,这些凡人的执念,不过是水面上的涟漪。
他走到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铅灰色铁门挡住了去路。
门上没有任何把手,只有一个小小的、布满划痕的圆形观察窗,黑得像一只没有瞳孔的眼球。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在冰冷的铁门上。
就在接触的刹那,整个世界轰然崩塌。
周围的电缆与墙壁瞬间化为虚无,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无比宽阔、却又无比压抑的灰色空间里。
无数个身影跪伏在地,像最虔诚的信徒,他们面前都摆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
收音机里正播放着单调的“滋滋”声,而那些人,正低着头,从面前的碗里,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着什么。
陈三皮定睛看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那碗里盛着的不是米饭,而是他们自己剪下的指甲、脱落的头发、甚至是从伤口上撕下的血痂。
他们机械地咀嚼着,脸上带着一种诡异而满足的微笑,口中喃喃自语,汇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合唱:
“好评……吃了就有好评……”
“好评返现,来世投胎……”
“别停下,继续吃……神在听着呢……”
幻象!
这是整栋大楼被无数人的“聆听执念”常年浸泡后,形成的认知污染力场!
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试图将他的意识也拖入这场疯狂的盛宴,让他跪下,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陈三皮的脑海中,竟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回荡起那句“好评返现”,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真理。
不行!
陈三皮他毫不犹豫,将舌尖血吐在左手掌心,右手食指蘸着鲜血,飞快地画下一道由“幽冥食录”中解锁的、专门用于隔绝精神污染的“静默符”。
符文成型的瞬间,掌心传来一阵灼痛,仿佛握住了一块烙铁。
周围那令人发疯的合唱声瞬间被隔绝在外,世界恢复了死寂。
眼前的幻象如破碎的玻璃般寸寸龟裂,他又回到了那扇冰冷的铁门前。
陈三皮额角布满冷汗,他低估了这里。
从踏入大厦的第一步起,他就在持续不断地消耗着自己的意志力。
再拖下去,就算不被敌人杀死,也会被这栋楼本身“消化”掉。
他不再犹豫,后退两步,右脚灌注全力,猛地踹在铁门上。
一声巨响,门锁应声而断。
门后,是通往上层的消防楼梯。
他没有乘电梯,而是选择一步步向上攀爬。
越往上,空气中的那股压力就越强,耳边那不存在的“滋滋”声也越来越清晰。
十三楼,广播核心控制室。
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惨白的月光,勾勒出一个枯瘦的轮廓。
一个老人,正静静地坐在主控制台前,仿佛一尊沉默了千年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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