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下车,冰凉的指尖抚上巷子深处那面斑驳的墙壁。
那里,曾留下过陈三皮最后的油渍字迹,那个歪歪扭扭的“等”字。
就在指尖触碰到粗糙墙面的刹那,一股灼热的暖流从她手腕内侧猛然升起!
皮肤之下,那些作为契约代价而蛰伏的古老符文,仿佛被唤醒的烙铁,骤然升温。
还不等她做出反应,一行完全陌生的、由纯粹意念构成的文字,直接烙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地脉饿了,喂它一顿大的。”
司空玥浑身剧震,猛地抽回手。
这不是记忆的闪回,更不是她的推演。
这是一种冰冷、精准、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提示,就像……就像一个仍在后台默默运行的程序,在关键时刻弹出的警告窗口。
他还在。
他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把自己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底层逻辑。
当老刀骑着电瓶车抵达东郊殡仪馆时,雨势渐小。他愣住了。
殡仪馆紧闭的大门外,竟然已经停着三支小队。
十二辆电瓶车,十二个沉默的身影,都和他一样,是“夜送团”的成员。
他们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也没有在频道里交流过。
其中一个队伍的领头人,老刀认识,是城北片区的“耗子”。
耗子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是一份刚蒸好的糯米饭。
另一边,城东的“哑巴”拎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是滚烫的豆腐汤。
最远的,是来自西区的老鬼,他的车后座上,竟然绑着一只刚刚烤好的、还在滋滋冒油的烤鸡。
“你们……”老刀艰涩地开口。
“不知道,”耗子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老刀车头的保温箱,“就是感觉,今晚该来这儿送一趟。”
没有人组织,没有人号召。
他们沉默地走到三号焚化炉外那座冰冷的青石台前,将各自带来的食物一一摆上。
阳春面、糯米饭、豆腐汤、烤鸡……像一桌迟到了三天的、简陋的送行宴。
他们默默地后退一步,站在雨中。
就在这时,那紧闭的焚化炉投料口,一道细微的金属缝隙里,忽然旋起一缕微风。
风卷起了炉口堆积的纸钱灰烬,在石台的石物上空打了一个温柔的圈,然后又悄无声息地落下。
像一声满足的、悠长的叹息。
老刀低下头,看向自己胸前保温箱的角落。
那张被他用别针固定住的、写着“0473”的工牌,正隔着湿透的雨衣,散发出滚烫的温度。
第七分坛地下。
韩九率领着仅剩的几个心腹,将一坛坛尘封百年的祖传灵酿,吃力地搬到主脉交汇口的祭坛中央。
七十二坛,一坛不多,一坛不少。
这是历代守墓人用来“净化”的圣物,从未有人想过,要用它来“喂养”。
“开坛!”韩九一声令下。
浓烈到足以让厉鬼退避三舍的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地下空间。
众人合力,将一坛坛琥珀色的酒液,尽数倾倒入祭坛中心的脉眼之中。
酒液入地,悄无声息,仿佛被一块巨大的海绵所吸收。
那令人心悸的震动,戛然而止。石板上狰狞的裂纹,也停止了蔓延。
整座祭坛发出一阵低沉而悠长的嗡鸣,宛如一头饥饿的巨兽在饱食之后,发出的惬意喘息。
韩九双腿一软,跪坐在地,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望着恢复平静的黑色石板,失神地喃喃自语:“你教我们喂鬼,现在……连这天地之脉,也得喂?”
话音未落,供桌上那七十二支长明烛火,在没有一丝风的密室里,齐齐朝着他的方向猛地一歪。
跳动的火焰在半空中短暂停留,堪堪拼出了两个一闪即逝的、残缺的影子。
那影子,像是两个字:
谢了。
司空玥驱车回到公寓楼下,她坐在车里,久久没有上去。
她终于明白,他留下的那些笨拙痕迹,那些看似无意义的日常细节,并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
那是一种全新的守护。
他将自己化为了规则,化为了秩序,化为了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里,最坚固的那一枚铆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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