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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自救派终新盟萌芽（第2页）

“那我们…我们到底在为什么拼命…”绝望的低语在人群中弥漫。

“自救？”方腊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嘲讽，左眼竖瞳中魔焰跳动，“在这妖魔之祖的棋局里，只想着‘自救’，如同蝼蚁妄图在洪流中独活！结局早已注定——被碾碎，化为滋养魔巢的尘埃！”

他猛地抬起魔化的左臂，那蔓延的灰黑印痕在幽暗的水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刺目：“看看我！这魔躯，这力量，这烙印！便是代价！是宿命！更是…与这妖魔之祖不死不休的战书！”

“玄冥要重生，要吞噬此界！自救派的路，挡不住他！”方腊的目光如同燃烧的寒冰，扫过每一张绝望或茫然的脸，“解散吧。带着这真相，各自离去。寻一处苟延残喘之地，或…直面这无法逃避的终末浩劫。你们…自由了。”

“自由？”飞天狐惨笑一声，眼中最后一点光芒也熄灭了。他环顾四周破碎的战场，残存的同伴，又看向方腊那魔气森然却透着无边孤寂与决绝的身影。苟延残喘？在知晓了这样的真相后，所谓的自由，不过是等待被收割的绝望罢了。

他猛地一咬牙，对着方腊，也对着所有残存的自救派成员，深深一躬！这一躬，带着无尽的悲怆、愧疚与解脱。

“方…方首领…保重！”声音哽咽，带着诀别的意味。说罢，他不再看任何人，猛地转身，催动残存的法力，头也不回地朝着寒潭上方，那未知却注定绝望的“自由”冲去。

“飞狐大哥！”有人惊呼。

但更多的人，在经历了信念崩塌和绝望冲击后，眼神变得麻木。他们默默地看着飞天狐离去的身影，又看了看下方那个如同魔神般伫立的方腊，最终，一个，两个…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默默地、悄无声息地转身，催动黯淡的灵光，朝着不同的方向，沉入浑浊的潭水深处，消失不见。

寒潭底部，只剩下方腊一人。浑浊的水流彻底回流，将他孤寂的身影吞没。逆魔刃插在岩石中，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左臂的灰黑印痕传来阵阵隐痛，怀中的江山印残片依旧灼热。无边的死寂包裹着他，只有水流沉闷的呜咽和自己的喘息声。

自救派，终焉于此。以信念崩塌和绝望离散的方式。

他闭上眼，识海中闪过鲁智深决绝染血的背影、铁臂猿将他撞开时的狂笑、灵鹫长老燃尽枯骨拍向额头的瞬间…守护者的牺牲，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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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传承…轮回…不息…”灵鹫长老最后的意念在回响。

自救的路断了。但守护的意志，不能断绝！对抗玄冥，对抗这永世血祭的轮回，需要新的力量，新的道路！一条…拥抱深渊，以魔制魔的荆棘之路！

就在方腊心念电转，决意已生之时——

呼！

他左侧幽暗冰冷的潭水中，一团浓郁到化不开的阴影毫无征兆地浮现！这阴影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拉伸、凝聚！

没有水流的波动，没有能量的逸散，它就像是从潭底本身的黑暗里分离出来的一部分，无声无息，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静谧和阴冷。最终，阴影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静静地悬浮在水中，距离方腊不过三丈！

方腊猛地睁开眼！左眼竖瞳瞬间收缩，幽暗的魔焰在瞳孔深处燃起！右眼中天罡符文本能地亮起微弱金光！逆魔刃发出低沉的嗡鸣！

尽管力量枯竭，感知被魔化反噬削弱，但这团阴影出现的瞬间，一股极其隐晦却无比纯粹的阴寒死寂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攫住了他的神经！这气息…并非玄冥的混沌，而是更贴近…幽冥！纯粹的、不带杂质的幽冥本源！

“谁？！”方腊的声音嘶哑冰冷，带着浓重的戒备和杀意，魔化的左手瞬间紧握逆魔刃刀柄。

那团人形阴影没有回答。它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手”——那只是一团更加深邃的阴影轮廓。对着方腊，对着他身前浑浊的水域，轻轻一拂。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浑浊的、充斥着冰屑、骨灰和能量残渣的潭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开！水流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退，露出下方光滑的黑石地面。更令人惊异的是，随着水流被拨开，那黑石地面上，竟凭空浮现出无数道极其细微、散发着微弱幽光的痕迹！

这些痕迹杂乱无章，深浅不一，有拖拽的划痕，有凌乱的脚印，甚至还有几点几乎难以察觉的、残留着微弱魂力波动的冰晶碎末！

赫然是刚才那些离散的自救派成员，在混乱中留下的所有痕迹！此刻，这些痕迹在阴影的“拂拭”下，如同被无形的探灯照亮，纤毫毕现地呈现在方腊眼前！

阴影的“手”再次拂动。这一次，目标指向了方腊身后那片被血焰寒狱肆虐过的区域。同样，浑浊的水流被拨开，焦黑冰封的地面上，清晰地显现出几道极其隐蔽、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爪痕！

爪痕周围残留着极其微弱、几乎被冰火能量彻底掩盖的腐朽气息——正是之前被血焰寒狱吞噬的几具骸骨战士留下的最后痕迹！甚至能分辨出它们扑击的角度和力度！

“追踪…隐匿…”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划过方腊的脑海！这团阴影展现的能力，是对幽冥之力一种精妙到极致的运用！它拨开的不是水流，而是扰乱了这片水域的“存在”本身，让过去短暂时间内留下的所有“痕迹”如同显影般浮现！这绝非寻常修士或妖魔所能做到！

方腊眼中的戒备更深，但沸腾的杀意却稍稍收敛。这未知的存在，展现的是价值，而非直接的威胁。

似乎感受到了方腊杀意的减退，那团人形阴影微微晃动了一下，如同水波荡漾。一个低沉、沙哑、仿佛两块粗糙的磨石相互摩擦的声音，直接穿透水流，在方腊的识海中响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飞天狐…左臂骨裂，脏腑受创，遁速…不足平日三成…方向…西北寒水涧…”“持剑者…王五…恐惧过甚…魂光不稳…痕迹…指向东南废弃矿道…漏洞…七处…”“骸骨第三队…冲锋轨迹…左翼薄弱…腐魂印记…残留…可追溯…指挥节点…”

声音冰冷、精准、高效，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汇报数据。每一个字，都对应着它刚才“拂拭”出的痕迹所揭示的情报！不仅仅是追踪，更是对目标状态、弱点、甚至背后战术意图的分析！

方腊的心脏猛地一跳！这能力…在混乱的战场和幽冥鬼域之中，简直是神技！若能掌握…

“你是谁？”方腊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带上了一丝探究。

阴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它那模糊的“头部”轮廓，似乎微微转向方腊左臂那蔓延的灰黑印痕，停顿了片刻。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近乎难以察觉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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