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心跳依旧无法平复,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触感和林野通红的耳根。她走到柜台后,假装整理东西,眼神却忍不住往操作间瞟。
操作间里,林野看着苏瑶仓皇离开的背影,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自己的颈侧,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苏樱唇瓣擦过的微痒触感和温热的呼吸。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和燥热感再次席卷而来,让她心烦意乱。她猛地转过身,将一整筐豆干“哗啦”一声倒进翻滚的卤汁里,溅起的热气和汤汁似乎都无法驱散她心头的滚烫。
她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苏瑶腰肢的纤细触感和手背的微凉湿意。一种陌生的、带着慌乱却又隐隐悸动的情绪,如同卤锅中翻腾的气泡,在她沉寂的心湖深处,悄然升腾,再也无法平息。
傍晚,店铺打烊。两人默默地收拾着店铺,气氛比平时安静了许多。苏瑶擦拭着柜台,动作有些心不在焉。林野清洗着操作台,水流声哗哗作响。
“那个……”苏瑶鼓起勇气,打破了沉默,声音还有些不自然,“明天……明天早上要进的香料单子,我放柜台上了……”
“嗯。”林野应了一声,没有抬头,继续冲洗着台面。
又是一阵沉默。苏瑶擦完柜台,走到窗边去关窗。林野正好也走过来,准备收拾窗边的小圆桌。两人在窗边狭小的空间里再次靠近。
苏瑶的心跳瞬间加速,她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脚下却绊了一下。林野眼疾手快,再次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小心。”林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瑶站稳身体,胳膊被林野温热的手掌握着,那触感让她浑身一颤,脸颊再次飞红。“谢……谢谢。”她小声说,飞快地抽回手臂。
林野也迅速收回手,指尖蜷缩了一下。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去收拾桌子。
暖意氤氲的操作间里,那场无声的风暴似乎已经平息,但指尖残留的微颤和心湖深处翻腾的涟漪,却如同那锅慢火炖煮的卤汁,在寂静的夜里,愈发醇厚,深入骨髓。两颗年轻的心,因为一次意外的碰撞和指尖的微颤,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风暴,而那风暴的中心,是她们自己都尚未完全明了的、悄然滋长的情愫。
晨光熹微与心照不宣
昨夜那场无声的风暴,在“林记卤味”打烊后的寂静里悄然沉淀,却并未真正平息。它化作了一种更加微妙、更加无处不在的张力,弥漫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也萦绕在两人之间。
第二天清晨,天光未亮,城市尚在沉睡。林野比往常醒得更早,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眠。脑海中反复回放着昨日午后操作间里那电光火石的一幕:苏瑶温软的身体撞入怀中的触感,颈侧那抹微痒的呼吸,指尖残留的纤细腰肢的弧度,以及那双近在咫尺、写满惊慌和羞涩的亮晶晶的眼睛……这些画面如同循环播放的影片,让她心绪难平,胸腔里仿佛揣着一只不安分的小兽,咚咚地撞击着心扉。
她轻手轻脚地起床,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朦胧天光洗漱。冰冷的水扑在脸上,却似乎无法浇灭心底那股莫名的燥热。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寂静的街道和天际泛起的鱼肚白,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她推开卧室门,准备悄声下楼时,却意外地发现对面苏瑶的房门也轻轻打开了。
苏瑶同样顶着一对淡淡的黑眼圈,眼神里带着一丝未散的睡意和……不易察觉的慌乱。她显然也没睡好。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即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视线。
“早……”苏瑶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些不自然。
“早。”林野的声音低沉,同样简短,目光落在楼梯扶手上。
一阵短暂的、令人心跳加速的沉默在走廊里蔓延。两人都刻意避开对方的目光,气氛微妙得仿佛能听到空气中细微的电流声。
最终还是苏瑶先动了,她低着头,快步走向楼梯:“我……我去准备今天要用的豆干……”声音越来越小,身影迅速消失在楼梯拐角。
林野看着她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也迈步跟了下去。
厨房里,气氛依旧有些凝滞。两人各忙各的,默契地保持着距离,却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存在。苏瑶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掩盖了部分尴尬,她埋头仔细地清洗着豆干,动作比平时更加专注,仿佛那豆干上藏着什么绝世秘籍。林野则默默地在另一边准备着卤制的香料包,她的动作依旧沉稳,但仔细看,会发现她捻起香料时,指尖偶尔会几不可察地微微停顿。
当林野需要绕过苏瑶去拿架子上的砂锅时,她会刻意放慢脚步,等待苏瑶下意识地侧身让开,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被压缩,带着一种无声的紧张感。苏瑶则会立刻绷紧身体,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屏住呼吸,直到林野走过才悄悄松了口气,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红。
这种小心翼翼的、带着距离感的默契,持续了整个清晨的准备工作。直到——
“啊!”苏瑶忽然轻呼一声,手中的削皮刀一滑,指尖传来一阵刺痛。她不小心削到了手指,一道细小的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林野几乎是瞬间就转过了身,几步就跨到了苏瑶面前,眉头微蹙:“怎么了?”
“没……没事,”苏瑶把手指含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脸颊微红,“不小心划了一下,小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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