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呷了一口,赞了声“好茶”,然后才看似随意地说道:“指教不敢当。实不相瞒,陈某近日在修行上偶遇瓶颈,感觉心境浮躁,难以静悟。久闻龙虎山乃清修圣地,灵气充沛,道韵天成,故而冒昧前来,想借此宝地小住几日,涤荡心尘,寻求突破之机。不知是否叨扰?”
张道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笑道:“陈司长说哪里话!您能看得上敝府这方陋室,乃是我们的荣幸。府后有几处精舍,环境清幽,最是适合静修。陈司长但请安心住下,需要什么,尽管吩咐道童便是。”他答应得十分爽快,甚至带着几分热情。
“如此,便多谢天师了。”陈阳道谢,目光扫过静室简朴却透着古意的陈设,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深意,“只是,如今这世道,人心纷扰,利益交织。不知天师府这方清修净土,是否真能如传说中那般,隔绝外尘,始终保持着一份真正的‘清净’?毕竟,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此言一出,静室内的气氛瞬间为之一凝!
张道珩端着茶杯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
那脾气火爆的传功长老张清辞更是按捺不住,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几,震得茶盏叮当作响,怒目而视:“陈司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我天师府藏污纳垢,不清不净吗?!我天师府传承千载,门规森严,历代弟子皆恪守清规,以弘扬正道为己任!这‘清净’二字,乃是我立府之基,岂容外人妄加揣测!”
他身上那股属于武道修行者的强悍气息,瞬间笼罩向陈阳。
然而,陈阳依旧安坐如山,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扑面而来的气势只是拂面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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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珩眉头微皱,抬手虚按,将张清辞那勃发的怒气稍稍压了下去,沉声道:“师弟!稍安勿躁!陈司长乃是客人,岂可如此无礼!”他虽然呵斥了张清辞,但眼神也带着探询看向陈阳,显然也需要一个解释。
陈阳面对张清辞的怒火和张道珩的审视,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抬手虚按,示意对方稍安勿躁:“张长老切勿动怒,陈某绝无质疑天师府千年清誉之意。只是身在其位,见过太多表里不一,故而心有感慨,随口一问罢了。毕竟,树大招风,位高权重者,无论是庙堂之上,还是江湖之远,难免会被各方势力觊觎、渗透、拉拢甚至裹挟。便是我所在的那个位置,看似风光无限,手握权柄,实则也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周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明枪暗箭防不胜防。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当真是身不由己啊……”
“就像贵府的天雷院主张元吉,何等意气风发,可后来呢?不也一时糊涂,与那杜彪之流有所牵扯,险些酿成大错,玷污了天师府的清名?”
张道乾脸色微变,脸上堆起无奈的笑容,打圆场道:“陈司长所言极是!张元吉师弟……唉,确是我等疏于管教,致使他利令智昏,犯下大错,险些累及师门清誉!辜负了朝廷……啊不,是国家与信众的信任!此事,天师与我等至今思之,犹感痛心疾首,愧对祖师!幸得陈司长当时在下关码头力挽狂澜,雷霆手段处置了首恶,才未让此事过多牵连天师府根本,此恩此德,我天师府上下,铭记于心!”
张道珩深吸一口气,接过话头,语气沉痛而诚恳,带着深刻的检讨意味:“陈司长提及此事,更是令贫道汗颜无地,无颜面对祖师。张元吉之事,确是我天师府管教不严、门风督察不力之过,贫道作为天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天师府日后定当以此为镜,深挖根源,严加约束门下弟子,整肃门风,绝不容许此类背叛信仰、玷污门庭的事件再次发生。还望陈司长能看在祖庭千年不易的份上,予以监督,多多提点。”他作为天师府一把手,再次承认错误,并表明了整改的态度和决心。
陈阳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张道珩脸上,语气变得有些难以捉摸:“天师有此决心,自然是好事。不过,光是口头上的‘知错能改’,恐怕还不足以彰显诚意,也难以彻底杜绝后患啊。有些隐患,根子埋得深,若不连根拔起,难免春风吹又生。”
他顿了顿,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暗示什么:“有些事,光是口头致歉和内部整肃,恐怕还不够。毕竟,张元吉牵扯的事情不小,影响极其恶劣。上面盯着的人很多,我这边……也需要对各方面有个交代啊。否则……也难以真正将此事翻篇。”
说着,刻意营造出一种索要贿赂的姿态:“说起来,我这位置,看着风光,实则也不过是李家摆在台前的一个招牌,诸多掣肘,许多事情,也是有心无力。这年头,没有实实在在的‘力量’和‘资源’傍身,说话都不硬气。便是我,有时候也不得不为自己,以及身边人的未来,多做些考量……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嘛。”
张道乾与张道珩、以及两位长老迅速交换了一个复杂而意味深长的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权衡、恍然,以及一丝……机会?他们似乎从陈阳这番看似抱怨、实则暗示性极强的话语里,听出了某种“讨价还价”、“寻求利益交换”的意味。难道这位实力超群、背景深厚的年轻司长,并非像外界传言或他们之前想象的那般大公无私、铁面无情,也同样有着贪图权势、财富或者寻求自身势力巩固的一面?他反复提及张元吉旧事,莫非并非为了追究,而是想以此为把柄或筹码,索要某些实际的好处,或者寻求天师府在某些方面的支持与合作?
张道乾心念电转,脸上迅速换上一种“我懂你”的表情,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试探着说道:“陈司长日理万机,为国家和玄门事务殚精竭虑,其中辛劳,我等虽在方外,亦能体会一二。您若有任何需要,或是觉得府内有哪些‘不清净’之处,需要‘清扫’,但请直言无妨。天师府别的不敢说,在这江南一地,多少还有些根基和人脉,或许能为您分忧解难,提供一些……您所需的‘便利’。”
陈阳心中冷笑,脸上却适当地露出一丝“孺子可教”的满意神色,但并未立刻接话,只是端起茶杯,又慢悠悠地品了一口,仿佛在权衡,又像是在等待对方开出更具体的价码。
张道乾见状,以为陈阳是嫌这里人多眼杂,不便深谈,立刻向张道珩使了个眼色,然后对陈阳笑道:“陈司长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乏了。不如我先带您去安排好的精舍休息片刻?晚些时候,待我与天师、几位长老商议之后,再备下薄宴,为您接风洗尘。届时,定会给陈司长一个……满意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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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这才放下茶杯,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监院考虑周到,如此,便有劳了。”
“陈司长您太客气了,您请随我来。”张道乾亲自在前引路,态度愈发恭敬殷勤。
张道珩也起身相送,神色复杂,既有如释重负,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无奈。他打了个稽首:“陈司长请先安心休息,晚宴再会。”
陈阳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跟随张道乾走出了这片弥漫着茶香与微妙气氛的静室。
张清辞看着陈阳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张道珩,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重新坐下,端起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赵归真则依旧沉默,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深邃的目光投向窗外摇曳的松枝,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丹药的配方,还是人心的难测。
穿过几重庭院,向着府邸后方更为幽静的区域行去。
一路上,张道乾依旧不忘旁敲侧击地试探:“陈司长年轻有为,深得中枢信任,又执掌玄门规范化之牛耳,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只是这位置,也确实如您所说,牵涉甚广,难免有诸多不易之处。听说李家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尤其是那位王景川公子,似乎对您……呵呵,有些微词?”
陈阳瞥了他一眼,故意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怨气”,叹了口气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家树大招风,内部关系盘根错节。我这个人,性子直,不善钻营,有些事,做得再多,在有些人眼里,也不过是理所应当,甚至可能觉得我占了不该占的位置。说到底,我陈阳也不过是李家推在前台的一个‘马前卒’罢了,许多事情,身不由己,吃力不讨好。所以啊,有时候也不得不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后路。”
张道乾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连连点头:“陈司长言之有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多为自己打算,乃是人之常情。您放心,您的‘难处’,我们天师府,或许能略尽绵薄之力……”
两人言语机锋间,已来到府邸后园一处独立的小院。
院门匾额上书“松涛苑”三字,院内果然有几株苍松,风吹过,松涛阵阵,环境极为清雅幽静。
小院内的房间布置古朴典雅,一应设施俱全。
“陈司长暂且在此歇息,晚宴时分,我再来相请。”张道乾将陈阳送入院内,恭敬告辞。
“有劳。”陈阳点了点头,目送张道乾离开。
关上院门,陈阳脸上的那丝“无奈”与“怨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平静与冰冷。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在暮色中愈发苍翠的松林,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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