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走到巷口时,太初突然拽住苏槿的衣角,"爸爸好像出事了。"
苏槿心头猛地一颤。
她这才想起,今日放榜,柯珩本该早早归家。
远处府邸的灯笼在风中摇晃,投下不安的光影。
宫门外,暮色沉沉。
苏槿远远便瞧见一道踉跄的身影从朱红宫门内挪出
——柯珩的状元红袍已被汗水浸透,下摆沾满尘土,膝处的布料磨破,隐约透出斑斑血迹。
他脸色苍白如纸,唇瓣干裂渗血,唯有那双眼睛还燃着倔强的火光。
苏槿心头猛地一揪,仿佛有人攥紧了她的心脏。
她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柯珩。
"阿槿"柯珩恍惚抬眸,待看清眼前人,瞳孔骤然收缩。
他眼眶泛红,突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我对不起你"
苏槿指尖轻抚过他膝盖的伤处,声音轻柔却坚定:"先回家。"
搀着他转身时,宫墙上的灯笼突然齐齐暗了一瞬,仿佛连灯火都不敢直视她眼底翻涌的金芒。
柯珩倚在她肩头,嗅着熟悉的花香,喉结滚动:"我"
"嘘。"苏槿将他往怀里带了带,"有什么话,回家慢慢说。"
太初默默跟在后面,小手一挥,替他们拂开了围观的人群。
远处宫墙上,几只乌鸦突然惊飞而起,像是预感到什么不祥。
屋内,苏槿跪坐在榻前,指尖蘸着药膏,轻轻涂抹在柯珩青紫的膝盖上。
柯珩始终沉默地望着她,目光如同溺水之人紧抓着浮木。
药膏沁凉的触感让他微微瑟缩,却始终未发一言。
待上好药柯珩刚要开口“我……”
"先吃饭。"苏槿收好药匣,不容拒绝地说道。
太初端着漆木食案进来,难得乖巧地摆好碗筷。
苏槿不断往柯珩碗里夹菜,糖醋鱼、翡翠羹、蜜汁火方都是他平日最爱吃的。
柯珩机械地咀嚼着,食不知味。
碗底见空时,苏槿才抬眸:"说罢。"
烛花"啪"地爆响。
柯珩喉结滚动,声音干涩:"我应了赐婚。"
他紧张地攥紧衣摆,预料中的雷霆震怒却未到来。
苏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神色平静得仿佛在听明日的天气。
她早已从街头巷尾的议论中知晓一切。
"阿槿,我"
"所以,"苏槿打断他,指尖抚过他紧皱的眉头,
"你待如何破局?"她眼中没有半分怀疑,只有全然的信任。
柯珩突然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动得厉害:"我怕死怕再也见不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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