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正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前段时间韩逸看中了锦书栽种的那几棵石榴树上的石榴,这两天石榴已经熟了,所以他便踩着今天这个好天气上门来了。不过这次他并不是独自前来的,同他一起的还有他母亲柳凤如。
平安来通报消息的时候,锦书正躺在小花园的藤椅上晒太阳呢。藤椅就摆在那一墙月季花底下,阳光斑驳地洒下来,当真是无比惬意。
“姑娘,韩公子和韩夫人来了。”
平安一句话便将迷迷糊糊的锦书拉回了现实。她猛地从藤椅上站起,连忙让平安将人请进来。然而就在她说话的时候,韩逸就已经非常自觉地进了院子。这都不知道是他多少次来这儿了,所以福叔他们也没有阻拦。
“你这日子倒是过得比我这日子还舒坦。”人未到声已至,话音落后韩逸才带着韩夫人从花园外走了进来。
锦书没有先反驳他的话,而是走过去和韩夫人打招呼。韩夫人也来锦书家做过两回客了,只是比起韩逸还是来得少。两人寒暄了几句后,锦书才请韩夫人坐下。至于韩逸,不用锦书说,他早就轻车熟路地寻了位置落了坐。
韩夫人环顾四周,笑着说道:“我每次来你这儿总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致,这小园子倒是比寻常的院子生动有趣。”
“夫人过奖了。我也是依着兴致随便弄的,您喜欢就好了。”
锦书的话才说完,小梅和小月便端了茶点进来,里面还有一盘水灵灵的紫葡萄。她忙招呼韩夫人品尝。
跟着叶氏也来了。她与韩夫人年纪相仿,加上同为女人,所以自然有很多共同话题。锦书和韩逸插不上话,便干脆寻了个借口溜走了。
果园里的果子已经被摘得差不多了,还有一些尚未完全成熟的还挂在枝头。韩逸与锦书便并肩在院子里散步,一边走一边聊起了天。
“我收到了林渊送来的信,听说今年蜀州的税收又多了不少,国君正打算给林大人升职呢。”
锦书点点头,“是该升职。虽说如今林大人已经不再是蜀州知府,可这底子到底是他在的时候打下的。”
“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韩逸抬头在周围的树上扫了一圈,“只是听我在中京的朋友说,国君似乎有意让林大人做吏部尚书的位置啊。”
这些官场上的消息,锦书一向没有韩逸灵通。只是听他这语气,似乎这里面还有一些猫腻。
“吏部尚书怎么了?”
“你不知道?”韩逸收回视线,看神色似乎有些意外,“你小叔没写信告诉你吗?如今他也在吏部任职。”
锦书摇摇头。大约是在中京的日子不怎么顺遂,所以如今李运志已经不大给锦书母女俩写信了。就算是有也只是逢年过节写信问候一下,信上也绝对不会提官场的事。
“我小叔在吏部,和林大人做吏部尚书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韩逸叹了口气,可能是觉得锦书太过“孤陋寡闻”,“你不知道你小叔已经和吏部侍郎的女儿成亲了吗?”
“这个还是知道的。”李运志来信的时候提到过,而且两人是去年成的亲。
韩逸点点头,觉得锦书能知道这件事已经十分难得了。他深感欣慰地看了锦书一眼,又继续说道:“如今,朝中大臣因为立太子的事分成了好几派,这事儿国君一直不怎么高兴。特别是吏部尚书,以为自己靠着丞相这棵大树便能肆无忌惮,最近已经惹恼了国君。听这意思,国君是打算挑他一个错漏把他撤下去。这样吏部尚书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周文的机会
锦书认真听着,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按理说尚书一职空缺,最有可能补上去的便是吏部侍郎。可国君想让林大人做这吏部尚书,吏部侍郎自然不服气。然而他不服气也只能憋着,如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你小叔跟在他手下做事,恐怕也只能继续蹉跎下去了。”说到这儿韩逸又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锦书一家与李运志的关系很是亲近,所以韩逸以为锦书知道这事儿后会十分担忧。却没想到她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眼中却不见半分忧虑。
“那可是你小叔,你就不担心吗?”
锦书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担心?他既然在朝为官,能做到什么位置全看他自己的本事。而且就算我担心又有什么用呢?让我做做生意还行,要让我掺和这些事,我是万万做不好的。”
“我以为你会给林大人写信,让他扶持扶持你小叔呢。”韩逸清楚锦书是个重感情的人,所以一开始他还真是这样想的。
“我哪儿敢麻烦林大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大人为官最是刚正不阿了。而且我能帮他一时又不能帮他一世。”之前李运志还在书院读书的时候,锦书母女俩那么扶持他,也是念在他当初对她们母女的帮助。算起来,当初欠李运志的也早就还清了。而且锦书又不在中京,随随便便找林大人帮忙,欠下人情后该拿什么还呢?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李运志有那个能力考中进士,就有能力面对朝堂中涌动的暗流。他们现在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所以还是有点距离才好。
见锦书对这事儿不怎么感兴趣,韩逸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我还有一位中京的朋友同我说起过另一件事,你想不想听?”
锦书皱眉看了韩逸一眼,真真觉得他有点儿像现代那些八卦杂志的记者,“你在中京有很多朋友吗?怎么什么事儿都能打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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