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闻深的姐姐吗?自己在宫外闯荡多了,对宫中的礼仪一窍不通,举止不像贵女门那么优雅,才艺也不出众……不知道皇后会不会喜欢。
一尺之外,江晚已经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幽兰花香。
一双柔软的手接过礼盒,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背。手指的主人微微弯腰,低声耳语:“谢谢你,在小方盘城救了阿深。姐姐看好你哦。”
后一句的尾音上扬,带着俏皮的戏谑。江晚心头一松,后知后觉地感到脸颊有点烫。
她直起身,只见闻皇后取出瓷枕轻轻抚摸,流露出几分欣赏:“触手生凉,光滑细腻,图案本宫也喜欢。花二小姐有心了,江姑娘也好手艺。”
一个月以来,清江居名声大振。尤其是发展了贵价瓷器销售路线后,更是成为不少名门望族的瓷器供应商。清江居的瓷器,在场贵女多少都有耳闻,只是碍于这瓷枕是献给皇后的,皇后都没发话,旁人不好说什么。
现在皇后娘娘都夸赞了,宾客们也就没了顾忌,纷纷凑上前细看,还有大胆些的贵女上手抚摸,然后就爱不释手,直喊着回去要从清江居买个枕头回来。
然而一片赞美声中,却传来一道不屑的声音:“做工是还可以,但是花二小姐,陛下三个月前刚赐给皇后娘娘一只金丝软枕,你却又送一只瓷枕,是要跟陛下抢风头吗?你让娘娘用哪一个?”
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是一位座次靠前的贵女,年纪大约在十五六岁上下。
“皇后娘娘又不是只用一个枕头,你少在这里给我扣帽子。”花清芷不满地撅着嘴,“和宜县主,我跟你没仇没怨,你针对我干什么?”
和宜县主,是吏部尚书的长女,因为前年百花宴上出了些风头,三皇子便去求了圣旨,封她为县主。吏部尚书和静安侯走得近,静安侯府又是三皇子的娘家,因此和宜县主从小与三皇子一起玩大的,早就倾心于他。
这场百花宴,她对皇子妃的位置志在必得。之所以针对花清芷,无非因为先前三皇子对花清芷关心了几句。
“我针对你做什么?你倒说说看,送这个瓷枕,你叫娘娘今晚用瓷枕还是陛下赐的软枕?”和宜县主瞪着眼问道。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和宜县主是在为难花清芷,只是这问题问得刁钻,倒真不好回答。而且和宜县主是三皇子妃的热门人选,其父又颇有实权,旁人就是有心要解围,也不敢得罪县主。
闻皇后看着花清芷,一脸的欲言又止。她是长辈,又是国母,小女儿之间斗嘴她若掺合进去,就自降身份了。
见花清芷纠结,江晚上前一步,边向和宜县主边说:“县主,软枕与瓷枕不同,需要经常清洗晾晒,才能保持干净。若是日日都用,反而会造成磨损。陛下御赐之物,娘娘自然爱惜,不忍日日使用。夏日多雨,这枕头洗了晾干尚需几日工夫,正好可以用瓷枕代替。”
这话回得滴水不漏,又不得罪人,花清芷听了悄悄给她竖起大拇指。皇后满意地笑了笑,就连围观的命妇小姐们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唯有和宜县主被噎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小脸涨得发紫。
然而江晚并不打算放过她:“民女听闻今年上元节,陛下赐了一支玉箫给三殿下。今日县主又赠予三殿下一支红莲管箫,又是何意?”
这句话一出,周围众人皆是一惊,就连花清芷也忐忑地拉了拉江晚,小声道:“这,这样不太好吧?”
人家毕竟是县主,日后还很可能是三皇子妃,若能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总好过得罪她吧?
但江晚却轻轻摇头,提醒道:“阿芷,你既带我来了这百花宴,就退不了了。不必让着她。”
花清芷听懂了她的意思,震惊之后便不再有异议。她只隐约猜到江晚在筹谋翻案,并不知冤枉了何国公的元凶是谁。听这意思,吏部尚书也参与其中了?
那和宜县主针对她,也就不只是女孩子争风吃醋的原因了。
再看县主那边,被江晚两句话怼得气急了,直把贵女的仪态抛到脑后,指着她的鼻子就要骂。
就在她开骂之前,三皇子站了起来,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和宜县主。那眼神阴冷可怖,不像看青梅竹马的爱人,倒像看一个不中用的工具。和宜县主被盯得一哆嗦,一肚子恶毒的话都咽了回去,委屈地垂下头。
三皇子站起来,向着花清芷拱手作揖,微笑道:“和宜不懂事,望花二小姐见谅。”
既然三皇子亲自下场了,花清芷便见好就收:“姐妹们开个玩笑罢了,殿下不必在意。”
“瞧给老三紧张的,”闻皇后笑着说,“喝你的酒去。这瓷枕本宫喜欢的紧,以后后宫中的青瓷就从清江居进货吧。待本宫回禀了太后,明日就让内务府的采买去你店里谈价格。”
她笑意盈盈地望着江晚:“江姑娘,看本宫的薄面,可得给个实惠价。”
江晚完全没想到能这么顺利拿到直供皇宫的资格,又惊又喜,赶紧俯身行礼:“娘娘抬爱,民女一定竭尽全力,保证每一件瓷器都合娘娘心意。”
世家贵族购买器物,都以皇宫为风向标。拿下直供宫廷的订单,不仅是增加了万两银子的纯利润,更意味着清江居完全打开了贵价瓷器的销路,今后临安贵族府邸,都会优先从清江居购买青瓷。
江晚弯腰的那一刻,就听到了动听的系统音。
“恭喜宿主拿下第一笔直供皇宫订单,获得积分200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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