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顶灯蒸腾着汗水与橡胶混合的气味。
王言背靠二楼消防栓箱,指尖在手机边缘无意识地划动。
雪莲控制界面幽蓝的光芒从指缝渗出。
而场馆中央的李梦瑶正在推着陆听笞走到羽毛球场的中央。
“小陆,求你了,陪我打一场吧。”
“我不会打羽毛球。”
陆听笞不为所动,随口找了个理由,转身便要朝出口走。
李梦瑶急的赶忙抱住了她。
“小陆,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陪我打这最后一场球好吗?。”
陆听笞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接着马上恢复了平静。
转头直视着李梦瑶的眼睛,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
“好,好啊,能让你这个恶心的霸凌者永远的离开,我陪你打!”
陆听笞仿佛一改往日的软弱,用力的将李梦瑶推到一边,从旁边捡起羽毛球拍就塞在了李梦瑶的手里。
自己则捡起了另一个带着球走到对面。
看似瘦弱的身体却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每一次的扣球都竭尽了身体的全力。
羽毛球在网前划出轻巧的弧线,李梦瑶挥拍的动作带着惯有的利落,却在球落地时不自觉偏了角度,落在陆听笞脚边半尺外。
与陆听笞自称的不会打球截然相反的她其实很会,这一个上午李梦瑶捡球的更多。
陆听笞弯腰捡球,指尖触到球面时忽然抬头,目光直直撞进李梦瑶躲闪的眼里。
“”三班的张静去我常去的天台堵我。”
陆听笞掂了掂手里的球,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你故意把她的储物柜踹变形,引着老师去查监控,却查到了她们上天台欺负我的画面,你是想为我打抱不平的对吧?”
李梦瑶的球拍“哐当”一声磕在地上,她猛地后退半步,像是被戳中了隐秘的心事:“你……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看她不顺眼。”
“是吗?”陆听笞并未反驳什么。
抬手将球打了过去,球擦着李梦瑶的拍边飞过。
“那上个月,有人往我课本里塞刀片,第二天那人就被发现偷了学生会的钱,记了大过——你在她书包里塞钱的时候,就没想过会被人看见?”
李梦瑶的脸瞬间白了,握着球拍的手指关节泛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陆听笞步步紧逼,又一记球直逼她身前,语气里带着压抑多年的委屈:“还有更久以前,你把我堵在楼梯间,故意抢走我的作业撕了,其实是因为有人在我作业本里夹了东西,对不对,你后来还赔给了我一本新的?
李梦瑶,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羽毛球重重砸在李梦瑶的球拍上,弹飞出去。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呆站在原地,眼里满是难以置信:“你……你怎么会……”
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那些笨拙的保护、刻意的疏远,都是藏在“霸凌”外衣下的私心,从未想过会被陆听笞看得如此透彻。
“在这个最看重家世的地方,我这样一个已经破产了,只是靠着当初祖父那辈还在时,给学院捐过那座百年钟楼的情分才进来的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算得了什么呢?算是一个极好的霸凌对象吧。”
陆听笞慢慢走近,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你把我划成你的‘专属目标’,让别人不敢再动我,可你又偏偏用最伤人的方式来掩饰,你明明想靠近,却非要摆出凶狠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说出口呢?”
李梦瑶呆愣在了原地,眼眶泛红。
强忍着泪水,女人有泪不轻弹,可是泪水仍然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怕……”
李梦瑶终于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怕说出来,连这唯一能靠近你的方式都没了。”
“我是李家的独苗,我将来要继承家业,我要必须要撑起家族,我的妈妈只有我了。”
“我不想让母亲失望。”
说完李梦瑶深深的低下了头,正如那过去一样,像鸵鸟一样埋藏自己的心思。
2楼的王言默默的看着这出闹剧,研究着手机里面那绽放着蓝莲花的界面。
这是昨天晚上陆听笞发过来的,无论王言怎么问陆听笞都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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