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昀看着他那副完全不知情,甚至带着点无辜的模样,心中更是又羞又恼,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她猛地跳下床,指着王言,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你…你!是不是你趁我睡着…把我…把我拉过去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妖男!”
这完全是倒打一耙,但此刻羞愤欲绝的书昀根本顾不得逻辑。
王言被骂得一愣,小脸上满是委屈:“我没有啊…书昀小姐…我睡得很死…什么都不知道…”他努力回想着,“我只记得…好像…好像有人抱着我…很暖和…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他这“很暖和”的评价,像一根针,又狠狠扎在书昀的心上,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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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闭嘴!”书昀恼羞成怒,几乎要跳脚,“总之!昨晚…昨晚是个意外!什么也没发生!你…你不许再提!更不许告诉任何人!听到没有!”
她色厉内荏地吼着,试图用凶恶来掩盖内心的慌乱。
王言虽然看不见书昀那涨红的脸和羞愤欲绝的表情,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声音里的气急败坏。
他歪了歪脑袋,似乎在认真思考,然后,出乎书昀意料地,他非但没有生气或反驳,反而轻轻“哦”了一声,小脸上露出一个温和又带着点包容的笑容。
“嗯,我知道了,书昀小姐。”他的声音很轻,很软,像羽毛拂过心尖,“昨晚…谢谢你照顾我。我晕车很难受,是你背我上来,还…还让我睡得很暖和。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书昀所有的怒火和准备好的斥责,瞬间被王言这温和,带着真诚谢意的话语堵在了喉咙里。
她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僵在原地,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他居然…不生气?还…还谢谢我?
巨大的反差让书昀的大脑一片空白。
预想中的嘲讽,威胁,或者趁机要挟都没有出现。
只有纯粹的感谢和宽容。
这比任何指责都更让书昀感到无所适从,甚至…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愧疚。
她看着王言那蒙着丝带,却仿佛能映出她此刻狼狈模样的脸,心中那点强撑的愤怒和羞耻,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开始悄然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难辨的情绪。
“哼!”最终,书昀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猛地转过身。
背对着王言,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让她心乱的气息。
“知…知道就好!赶紧收拾!准备出发了!”她的声音依旧硬邦邦的,但那份色厉内荏,却怎么也藏不住了。
……
马车再次行驶在颠簸的土路上。有了昨日的教训,书昀这次直接坐到了王言身边,身体紧绷,如临大敌。
果然,没过多久,剧烈的颠簸再次袭来。王言的小脸又开始发白,他努力绷紧身体对抗着摇晃,但效果甚微,身体不受控制地左摇右摆,好几次都差点撞到坚硬的车厢壁。
书昀紧抿着唇,眼神锐利地盯着王言每一次危险的摇晃。看着他强忍不适,倔强又脆弱的模样,早上他温和的“谢谢”和此刻的艰难,在她心中反复交织。
不能心软!时间紧迫!为了柳姬姐姐!
她一遍遍告诫自己。
然而,当看到王言在一次猛烈的颠簸中,整个人被抛起,小脑袋眼看就要撞上车顶横梁时,书昀的身体比她的理智更快做出了反应!
“小心!”她低喝一声,猛地伸出手臂,不是去挡,而是直接揽住王言的腰,用力一带!
“啊!”王言惊呼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跌进了一个温软而充满弹性的怀抱里——他直接坐在了书昀并拢的大腿上!
“书…书昀小姐?!”
“别动!”
书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手臂如同铁箍般紧紧环住王言的腰,将他牢牢固定在自己腿上。她的心跳得飞快,但语气却刻意维持着冷静和“正当理由”:“路太颠了!你这样坐不稳,再撞到头怎么办?老实待着!这是…这是为了安全!”
她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借口,仿佛这亲密的姿势,真的只是为了保护他不受伤。
王言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书昀的力道。那温软又充满力量的怀抱,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定感,竟真的比硬邦邦的座椅舒服多了,颠簸带来的冲击也被书昀的身体缓冲了大半。
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书昀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王言坐得更稳当些,手臂依旧紧紧环着他纤细的腰身,下巴几乎要抵到他的发顶。
王言果然不再挣扎,他安静地靠在书昀怀里,小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像只找到了温暖巢穴的小猫。
他甚至轻轻舒了口气,小声地、带着点依赖地嘟囔了一句:“书昀小姐的怀里…好舒服…比椅子软多了…”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书昀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她身体微微一僵,环抱着王言的手臂不自觉地又收紧了些。
一丝柔软和窃喜,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缠绕上她正在崩塌的心房。
她低下头,看着怀中王言那毫无防备,甚至带着点享受的侧脸,感受着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颈间,心中那“为了安全”的借口,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舒服…吗?
书昀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抿紧,仿佛那抹笑意从未出现过。
她将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荒野,眼神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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