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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在平州府，镇妖司与
府衙是共用的一个建筑，左右相邻。除京城外，大多数分司，都是如此。
如王佥事所说，镇妖司没有“对簿公堂”一说，这借的，自然也是人家府衙的公堂。
“肃静！”惊堂木拍下，平州府知府柴荣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看向下方。
坐在他左右两侧的，赫然是镇妖司的主、副两名抚使，孟昌明和陆肇。
孟昌明五十多岁，说起话来不急不缓：“王佥事，这是何事啊，竟还把我和陆抚使请过来。”
王泓站在下方，为难的说：“回孟抚使，此案特殊，我本想将这二位伏察与妖物带回，自行处理。但奈何百姓不肯，非说我们镇妖司要借故处死妖物，私售妖丹。我瞧着兹事体大，便做主将您二位请来了，让柴知府审理。”
“哦？私售妖丹。”孟昌明捻了两下指腹，将手放在了桌上，“真是胡言乱语，那就赶紧开始吧，我还有事。”他漫不经心的看了眼主位上的柴荣。
柴荣轻咳两声，看向时媱：“你说你是讼师，可有状纸。”
“自然。”早在几日前，时媱就找人写好了，狐妖所犯之事的前因后果，皆写的清清楚楚。
待呈上去，看过后，柴荣将状纸交给旁边的小吏，小吏手捧《妖律》，便开始查阅。
“王佥事，你呢，这状纸上写的，你可都认。”
“自是不认。”王泓道，“这本就是我镇妖司内部的事情，该如何做再清楚不过。说什么暗示剖杀狐妖，私售妖丹，简直是无稽之谈。在我们孟抚使的统领下，镇妖司再公正不过，如何做出这种事。”他义愤填膺，语气中尽是不满。
柴荣看向程思嘉与魏明泽：“你们两个人怎么说。”
“回大人，我们半句不敢撒谎。”程思嘉委屈道，“我们只是低阶伏察，无权跨州，只得移交这里，由其他伏察押送至京。可等到这儿后，却告诉我们此妖罪大恶极，让我们带回去，剖杀后将妖丹带回即可。”
王泓立刻道：“你可有证据？是谁与你说的，我将他叫出来，与你对峙。”
“是极。”柴荣同样看向程思嘉。
程思嘉面色不佳：“是陶靖，陶司捕与我说的，如今我寻不到他在何处。”
王泓放若是抓到了什么把柄，立刻道：“那你便是胡诌，此案便到这儿吧，实在是荒谬！丢人！”
时媱却道：“可我们到此处，是请柴知府，用《妖律》判芸娘和芷娘，以佐证镇妖司的判决，不是查谣言呀，王佥事莫不是搞混了。状纸上写得清清楚楚，还请柴知府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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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查妖丹的事儿？！
饶是前来看戏的陆肇，也不由得抬起了头。他本以为，来了那么多百姓，又将他和孟昌明请来，这几人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呢，结果就这。
他失望的瞥了眼同样蒙圈的王泓，无趣的打了个哈欠：“那就快点儿吧。”
柴荣没什么精神的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坐在下首位的孟昌明，恭维道：“那孟抚使，我就僭越一次，当回你们镇妖司的伏察？”
“请。”孟昌明笑呵呵的回答，“说起谣言，陆肇啊，你来查好了。”
陆肇将手一甩：“不行不行，我不行，让我杀个妖简单，查案子，做不来。王佥事不是在，让他做。”
“那就再定，再议。”他看向程思嘉，没有接陆肇的话。
显然，孟昌明没有让王泓接手的意思，柴荣那面的小吏也翻阅完了《妖律》，小声的向柴荣汇报着。
“哪位是芸娘啊。”
柴荣看向两个一模一样的狐妖，最后将目光定在表情不咸不淡的芸娘身上。
芸娘上前一步，不情愿的跪坐在地：“回大人，民女是。”
“捕妖文书说，你杀了多名男子，是因为你的夫君，常宏偷窃并私卖了你的妖丹，可属实？”柴荣看向丝毫不怯的狐妖，语气严肃，略带恐吓。
“属实。”瞬间，外面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芸娘没有动摇，甚至没有像预先说好的那样，拿出脆弱的一面，反而狠厉道，“他们罪有应得。”
“如何证实你说的是真的？”柴荣言辞犀利起来，“我虽不是伏察，但对你们妖物多少有些了解，没有妖丹，你如何能活这么长时间的。是不是也能证明，常宏并未做此事，而是你胡诌的。”
芸娘猛地一抬头，时媱见她表情不对，立刻道：“我们有人证。”
柴荣：“传。”
很快，小吏将等待传唤的人叫了上来，来人正是云华观的孟道长，以及被囚在崇安县的屠永怀，常宏的新岳丈。
不知是何原因，屠永怀一反当初的闭口不言，将污水一股脑儿的推给了死的不能再死的常宏，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被蒙蔽的商人形象。
时媱自是不会让他抢占了‘风头’，将有利于芸娘和芷娘的内容，讲给柴知府，以及身后的百姓听。
判决结果与设想的无异，芸娘犯杀虐罪，芷娘犯包庇罪，共囚锁妖塔百年。
锁妖塔是妖的炼狱，呆在里面一日，妖炁便溃散一日。若说有什么机会，可以提前出狱，那就是灵力溃散殆尽，抬出去。
“可有异议？”
见没有答复，柴荣都要结案了，时媱突然道：“遣送狐妖的伏察能否现在就安排，也好叫围观的百姓安心。”
收到讯号，混迹在人群的姜坊主立刻捏着嗓子道：“没错，现在就安排，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半路将她俩杀了。”
接着一个老者接话：“是极，依老夫看，那两个伏察就挺好的，他们抓的，就让他们去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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