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唧唧唧!!”(小鸡雏受惊的叫声)
声音不大,但在这死寂的紧张氛围中,异常清晰!
筐外,正要继续踹筐的追兵动作猛地一僵!
“咦?小鸡?”
“筐里有小鸡?”
那愤怒的芦花母鸡听到筐内传出的“雏鸡”惊叫,护崽的本能瞬间飙升到顶点!它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猛地从筐顶跳下,炸着羽毛,不顾一切地扑向离筐最近的那个追兵!尖喙如同匕首,狠狠啄向他的小腿!利爪疯狂撕挠!
“哎哟!卧槽!这瘟鸡疯了!”追兵猝不及防,小腿剧痛,连忙挥刀乱砍!母鸡灵巧地躲闪,攻击更加疯狂!
混乱中,另一个追兵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挥刀驱赶母鸡。
“妈的!晦气!一窝瘟鸡!”谨慎的追兵被母鸡缠得火冒三丈,又听到筐内持续不断的“唧唧”惊叫,看着那狭小的空间和疯狂护崽的母鸡,终于失去了耐心,“走!去搜别的地方!人不可能藏这里!别耽误工夫!”
两人骂骂咧咧地驱赶开母鸡,朝着林霄藏身的土墙废墟方向追去。
脚步声渐渐远去。
破筐内,谢金勺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他听着追兵远去的脚步声,听着母鸡在筐外焦躁踱步和低沉的“咕咕”声,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让他几乎晕厥。
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却依旧不敢动弹,生怕那母鸡发现他是个“假货”。
就在这时,一件让他更加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
筐顶的干草被拨开了一个小缝隙。
那只愤怒的芦花母鸡,竟然探头钻了进来!它那圆溜溜、带着血丝的鸡眼,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蜷缩在筐底的谢金勺!
谢金勺吓得魂飞魄散!完了!被发现了!要被啄死了!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
母鸡歪着脑袋,疑惑地打量着他这个“巨大”的、散发着陌生气息的“雏鸡”。
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咕”声,似乎在判断。
片刻后,它竟然…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走到了谢金勺身边!然后,在谢金勺惊恐万分的注视下,它缓缓地…蹲伏了下来!
温暖、沉重、带着浓烈鸡粪味和羽毛触感的躯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保护性的力量,紧紧贴住了谢金勺的侧身!母鸡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用翅膀将这个“超大号雏鸡”也覆盖住!它喉咙里发出安抚性的、低沉的“咕咕”声,仿佛在说:“别怕,妈妈在。
”
谢金勺:“……”他全身僵硬,如同石化。
温热的鸡屁股正对着他的脸,浓烈的鸡粪味直冲鼻腔。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更让他崩溃的是,他不敢动!一点都不敢动!生怕惊动了这位“临时鸡妈”,引来杀身之祸!
他只能保持着这个屈辱又滑稽的姿势,在狭小的鸡笼(筐)里,被一只愤怒又护崽的母鸡…强行“孵”着!感受着那温热的体温和沉重的压迫感,听着母鸡低沉的咕咕声,还有外面隐约传来的打斗声(林霄那边)…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炷香,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筐外的打斗声渐渐平息。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筐边。
“谢金勺?死了没?”是林霄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急切。
谢金勺如同听到了天籁!他想答应,但被母鸡死死“孵”着,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微弱的“唔…唔…”声。
林霄小心翼翼地拨开筐顶的干草,看到里面的景象,饶是他此刻心情沉重,也差点绷不住笑出声。
只见谢金勺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蜷缩着,脸上糊满了干草和鸡毛,表情是混合了恐惧、屈辱和劫后余生的呆滞。
而他身上,那只肥硕的芦花母鸡正威严地“坐”在他身侧,一只翅膀还霸道地搭在他背上,鸡眼警惕地盯着林霄,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鸣。
“……”林霄嘴角抽搐了一下,强忍着笑意,对母鸡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然后压低声音:“出来!追兵解决了!暂时安全!”
谢金勺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从母鸡的“羽翼”下挪动出来。
母鸡不满地咕咕了几声,但似乎也感觉到危险解除,并未攻击。
当谢金勺连滚爬爬地钻出破筐,重新呼吸到冰冷的、自由的空气时,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对着那破筐和里面的母鸡,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鸡…鸡神在上!谢…谢鸡神救命之恩!”声音带着哭腔和由衷的…敬畏?
林霄没空管他的“鸡神信仰”,他扶起谢金勺,快速道:“快走!回营地!王大锅那边…出事了!”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回临时营地,眼前的景象让林霄的心猛地一沉!
营地一片狼藉,显然经过短暂而激烈的搏斗。
苏香辣拄着短刃,单膝跪地,左臂的衣袖被撕裂,新添了几道血痕,正剧烈喘息着,眼神依旧凶狠如狼。
她身前,倒着两具黑衣杀手的尸体。
而王大锅…依旧躺在板车上,但状态似乎…有些诡异?
几个穿着破烂皮袄、脸上带着高原红、显然是附近牧民的汉子,正围着王大锅的板车,跪倒在地,双手合十,脸上充满了狂热和敬畏,口中念念有词!他们身边,还散落着几朵用戈壁滩上特有的、坚韧的红柳枝条和某种白色野花(类似萝卜花)精心编织成的…花环?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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