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现在我们就出去◎
陈最刚冲出宿舍楼,就被一阵热浪狠狠地扑了个满怀。
太阳高悬在半空,明晃晃的阳光晒得地面发烫,柏油路面仿佛都在冒着热气,汗水一下子从额头渗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
陈最一路狂奔到训练馆门口,心跳得飞快。他用力推了几下门,门却纹丝不动。
情急之下,他狠狠用肩膀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整扇门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却根本没有打开的迹象。他喘着粗气后退几步,再次加速撞过去,沉重的金属门依旧纹丝不动。
手肘被锋利的门框划了一道口子,渗出血珠,但他却完全没感觉似的,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慌乱地回头四处张望,正好看到一名工作人员夹着一沓文件匆匆路过,陈最赶紧冲过去,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躁:“训练馆门能打开吗?”
工作人员被他突然冲过来的样子吓了一跳,诧异地打量着他:“今天训练馆检修停电,进不去啊,你要进去干什么?”
“门还能不能开?”陈最已经有点失控了,语气甚至带了点火气。
工作人员被他的态度弄得愣了一下,只是摇了摇头:“开不了,都是电子控制的。”
陈最听完,心猛地往下一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头寻找其他入口,急得像疯了一样。
他绕着训练馆飞快地转了一圈,终于在一楼后侧走廊发现一扇窗户没完全合上。他几乎没有犹豫,踩着墙面三两下翻了进去。
刚一落地,他就被里面的空气闷得倒抽了一口气。
训练馆里完全封闭,没有一丝空气流通,仿佛一个蒸笼。连呼吸都是灼热的,刚一进来,陈最额头的汗就一滴滴地滑落下来,整个人瞬间被汗湿透了。
他彻底慌了。
心跳越来越快,耳边只剩下一片剧烈的嗡鸣声,热汗冷汗混在一起,背脊都湿透了。
这么热的天,这么闷的环境,正常人待上半小时都受不了,如果李念真的困了一整夜……
陈最不敢再想,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走廊里昏暗而寂静,只有尽头那扇窗透进一点亮光。他的脚步凌乱,每经过一扇门都用力拍打着,声音嘶哑地喊:“李念,你在吗?李念!”
回应他的只有空旷的回声,混着他粗重的喘息,撞击着胸口。
额头上的汗不停往下淌,心脏被恐惧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陈最的手掌拍得又红又麻,可他根本顾不上这些,继续朝着下一个房间跑去。
走廊里光线暗得吓人,他一边奔跑一边声音发颤地喊着:“李念!你在吗?李念!”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他连滚带爬地冲上楼梯,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透着慌乱。
越往上走,闷热感越强,混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潮气,迎面扑来。他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滑,脖子上黏糊糊一片。
二楼接近楼顶,热气像是凝固住了一样,空气里透着股晒化了的胶水似的黏腻感,让人呼吸都发闷。
陈最咬牙喘息着,急促的呼吸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李念!”
他喊得声音沙哑,回音在闷热的走廊里一下一下撞回来。
当李念迷迷糊糊听到走廊似乎传来一点动静时,他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听了。
他软软地靠在门边,整个人像泡在滚烫的水里,脑子里昏昏沉沉,身体早已失去力气。汗水不知糊了几层,黏得头发和裤子都紧贴在身上,仿佛所有的水分都在不停地往外渗。
他能感觉到脚下地板似乎传来外头的脚步声,可那声音一闪即逝,耳朵里只剩下一片嗡嗡的耳鸣,闷闷地盖住了所有声音。
世界仿佛变成了一团蒸得发胀的浆糊,他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分明。
李念想要爬起来,可手臂刚撑地,就被酸软和麻木淹没,身体重得像铅块。
他在地上摸来摸去,指尖终于碰到了一支笔。笔尖是金属的,带着一点微弱的清凉感。
他咬着牙,抬起手臂,一点点对准门框,用尽最后的力气敲了下去。
铛。铛。铛。
李念已经没了力气,耳鸣严重到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动静,他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像灌了铅,随时会脱力落下,可他还在咬牙,机械地敲着门。
忽然,门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震得他整个人跟着一颤。随后,外头传来一个熟悉又急切的声音,隔着门板大声喊:“李念!你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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