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凌帝垂眸看着她,见她双眼直发愣,虽还在同他说话,实际已经不知想什么去了。
若没有七八成把握,她哪里会将此事说出来?
燕凌帝淡淡道:“益州属大燕腹地,若能被人如此算计,想来,也是我这个做帝王的失职了。”
陆瑾画回过神,不赞同道:“陛下为何要这样说?奸计是令人防不胜防的,就算陛下是天子,也无法时时刻刻防备每一个人。”
燕凌帝嗯了一声,又愁道:“若真是如此,想来这法子难解了,奈奈吹了那么大的牛,可怎么收场是好?”
陆瑾画:……
先前派出去的慕容据等人,十日前就到了,燕凌帝的车队抵达时,这几人早早便侯在城外。
这寒冬腊月的,本不是疫病传播的最佳时机,可益州偏偏在这时候陷入囹圄,实在令人疑心。
圣驾降临,众人纷纷跪地迎接。
慕容据心情激动,上前道:“父皇,疫病重地,您怎能屈尊降贵到这种地方来?”
陆瑾画刚被扶着下了马车,头还晕着呢,便听到了他的声音。
帝王淡淡瞥了他一眼,从仆人手中接过大氅,给一旁眉目如画的小姑娘穿上。
慕容据心情激荡,这是他第一次领到正式差事,到了益州,好一番大展拳脚。益州官员,哪个不是对他嘘寒问暖,毕恭毕敬,让他瘀堵了十几年的心绪瞬间敞开了,仿佛做储君,就是为了这样的一天。
燕凌帝垂眸拉住小姑娘,入手冰凉,他拧眉:“外面风大,先回去再说。”
陆瑾画点了点头。
益州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跟在太子身后。
说起来,益州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又牢牢被张家人把持着。
这些年陛下对张家人的态度尚不分明,他们更不敢揣测圣意,只能去小心翼翼讨好慕容据,期待这位储君上位后,能重用他们张家。
燕凌帝目光扫过几人,又向当地官员问候了几句,以示关心。
接着便走在队伍前列,倾听益州近况,虽然文书上写得一清二楚,但很多事情,不是一篇小小的文书能写清楚的。
慕容据被忽略了个彻底,跟在几人身后,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再一看陆瑾画,不仅没有丝毫不适感,这样大的场合,还一派闲适自得。
他脸色瞬间沉下,死死瞪着这不知死活的女人。
陆瑾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对上一双阴翳的眼睛,她顿了顿,便见慕容据压低声音道:“这里疫病横行,可不是什么逗猫遛狗的地方,你跑来做什么?”
见他这样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陆瑾画不禁想起杨氏生产时,遍地是血,那会儿襁褓中的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要是早知道他长大了眼睛能瞪这么大,她就不会起一个‘据’字了,就叫杨大眼好了。
“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陆瑾画幽幽道:“眼睛瞪这么大,小心疫病顺着你眼睛爬进去。”
慕容据吓了一跳,连忙把眼睛眯起。
他在益州几日,已经看到了身染疫病之人的惨状,心下总是害怕的。
但这次是父皇对他的考验,将这件事做好,父皇才会重用他。
听到声音,燕凌帝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淡。
将陆瑾画拉到身边:“跟紧朕。”
帝驾降临益州时,已是深夜,救治的队伍入了城,统一安排在西北方向的青城山那边。
太医令所有人都在这里,夜以继日地研究药方,只求能早一日解救这疫病。
陆瑾画到的时候,他们还在争吵。
“患者咳血不止,老夫认为,药方中当加入一味紫珠,以治疗内伤。”
“糊涂啊!”孙宏胆脸色漆黑,双眼发红,头发散乱,一看就熬了许久,“紫珠性凉,易引起腹胀不适,疫病本就让人尿血,若是用了此物,岂不是加重副作用?!”
“那你说怎么办?!”争辩的医者也熬红了眼,“外面那么多人等着救命呢,要看着他们死吗!”
“救命是应该的,但不能因此乱用药!”
眼看着二人又要吵起来,辛太医连忙打圆场。
“二位莫要着急,不能乱了方寸,这历来制药,也没有一朝一夕就能制出来的。”
陆瑾画与燕凌帝对视一眼,往里行去。
帝驾降临,一群太医眼睛瞬间湿润了,连忙跪下拜见。
“若是益州百姓得知圣驾降临,不知会如何感动呢。”
燕凌帝道:“诸位近日都辛苦了,为了疫病,共克时艰,朕将尔等的辛苦看在眼里,百姓也会感激你们……”
一大波鸡血打下去,所有人又登时满血复活了。
燕凌帝道:“今夜先回去歇着吧,留几个理药的小童,朕要亲自来看一看这些病人。”
众人大惊:“陛下,不可啊!”
疫病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总是能在悄无声息之间传染给他人。
“陛下龙体贵重,您有这份心大家都明白,这疫病危险,陛下万万不能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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