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
刀锋擦过那抛飞物件的边缘,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预想中的猛烈爆炸并未发生。那黑疙瘩被刀锋一磕,改变了方向,打着旋儿,“咚”的一声闷响,撞在远处一根冰柱的根部。借着冰晶幽蓝的光,陆子铭看清了——那赫然是一方用厚油纸和铁皮裹得严严实实的硬物,棱角分明,倒像……像一本厚册子?!
飞鱼服显然也怔了一瞬,显然没料到对方扔出的不是霹雳弹之类的火器。
就是这瞬息迟滞!
那掷出“册子”的死士已如泥鳅般钻入了米袋堆后的破洞阴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地窖里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寂静。
飞鱼服缓缓收刀,刀尖斜指地面,几滴残血顺着锋利的刃口滑落,滴在冰面上。他转过身,那双冰冷锐利的鹰目终于毫无遮拦地投向陆子铭和他怀里仍在无意识颤抖、口中喃喃“算珠…鹞鹞鹞…”的沈墨璃。
他的目光在沈墨璃沾满污迹、苍白失神却难掩清丽轮廓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瞳孔似乎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随即,那冰冷的视线扫过陆子铭紧握在手中、幽光流转的寒毒晶簇,最后定格在他脸上。
“陆子铭?”声音依旧冷硬,听不出情绪。
陆子铭只觉得肋下的刺痛再次鲜明起来,他深吸一口带着血腥的寒气,努力挺直脊背,迎向那道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正是草民。多谢……大人援手。”
飞鱼服没有回应这句感谢,他的目光掠过地上气若游丝的戚家军老兵,和那具倒在血泊中的死士尸体,最后落在那本被刀锋磕飞、静静躺在角落冰面上的厚册子上。他迈步走过去,玄色靴底踩在凝结的血冰上,发出轻微的碎裂声。俯身,用刀尖小心地挑开那油纸铁皮包裹的一角。
借着幽蓝的晶簇光芒,陆子铭看得分明——那被翻开的页面边缘,赫然是密密麻麻的朱砂数字和模糊的柳叶暗记!一股寒意瞬间从陆子铭的尾椎骨窜上头顶,比这冰窖的温度更刺骨!肋下的疼痛骤然加剧,如同有烙铁在烫。
“军粮账册…”飞鱼服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语,又带着一丝冰冷的确认。他没有再翻看,手腕一翻,刀尖灵巧地一挑一裹,那本被油纸铁皮包裹的厚册子就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稳稳落入他另一只手中。动作流畅迅捷,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干净利落。
他站起身,将那要命的账册随意地塞进曳撒内侧,仿佛只是收起一件寻常物品。目光再次投向陆子铭,准确地说,是投向他手中的寒毒晶簇。
“证物。”飞鱼服伸出手,掌心向上,五指干净修长,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那截从尸骸上硬掰下来的幽蓝晶簇,在冰窖的微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泽,映着他飞鱼纹的暗银鳞片,更显森然。
陆子铭喉咙发干,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晶簇冰冷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这东西,是沈墨璃记忆的钥匙,也是柳家致命的罪证!就这么交出去?他眼角的余光瞥向怀中的女子,她似乎被这突然的寂静和冰冷的注视刺激到,喃喃声停了下来,身体却颤抖得更厉害,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大人,”陆子铭的声音有些发涩,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此物…关系重大…”
“嗯?”飞鱼服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危险的质疑,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眯了起来,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更加凛冽。
无形的压力如同冰水当头浇下。陆子铭瞬间读懂了那眼神里的意味:这不是请求,是命令。任何多余的质疑,都可能带来无法承受的后果。他肋下的伤疤再次剧烈抽痛,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他猛地一咬牙,不再犹豫,手腕一扬,那半块寒毒晶簇划出一道幽蓝的弧线,落入飞鱼服摊开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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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晶簇落入同样冰冷的掌心,没有一丝暖意。
飞鱼服五指收拢,将那幽蓝的光芒彻底攥住。他的视线掠过陆子铭僵硬的脸,最后深深看了一眼他怀中蜷缩、意识混乱的沈墨璃,那目光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甚至…有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波动,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泛起的微澜,转瞬即逝。
“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板冰冷,如同刀锋刮过冰面,“今夜之事,烂在肚子里。若有多余牵扯…”
他没有说完,只是那握着绣春刀的手指微微收紧,刀锋上残留的血色在幽光下格外刺眼。未尽之言如同实质的寒冰枷锁,沉沉地套在了陆子铭的脖子上。
飞鱼服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向那具被他格杀的死士尸体,从怀中掏出一个扁平的皮囊,开始熟练地翻检尸身,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印记。他背对着他们,玄色的飞鱼曳撒在幽蓝的冰晶光芒中如同融入黑暗的剪影,唯有肩头暗银的鳞片闪烁着冰冷的、非人的光泽。
陆子铭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对峙抽干了,肋下的闷痛一阵紧似一阵。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眼下最重要的是带着墨璃和老兵离开这鬼地方!他小心地半抱起沈墨璃,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头无力地靠在他肩窝,呼吸微弱。他又艰难地扶起那个重伤的老兵,老兵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布满额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抽气声。
“坚持住!”陆子铭低声鼓励,声音有些发颤。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挪向那腐朽的木梯。每走一步,脚下冻结的血冰都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在这死寂的地窖里异常刺耳。冰窖深处,只有飞鱼服翻检尸体的细微摩擦声,规律而冰冷,像毒蛇在吐信。
终于摸到那粗糙湿冷的木梯。陆子铭抬头望去,梯口那扇破门透进来的微光,此刻显得如此遥远而温暖。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先将意识模糊的沈墨璃往上托,她的身体沉重得像灌了铅。然后是那几乎无法用力的老兵,每一次拉扯都让陆子铭肋下的伤处如同刀绞,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他拼尽全力,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老兵也推上木梯底部,自己也准备攀爬时——
冰窖深处,背对着他们的飞鱼服,动作似乎顿了一下。
他那双鹰隼般冰冷的眼睛,仿佛穿透了黑暗,精准地钉在陆子铭艰难移动的背影上。握着绣春刀刀柄的手指,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一个低沉、缓慢,如同冰珠滚落玉盘的嗓音,清晰地穿透地窖的寒意,一字一句地砸在陆子铭紧绷的神经上:
“沈…姑娘?”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错辨的探询和确认,每一个音节都像裹着冰渣。
陆子铭攀爬的动作猛地僵在半空!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知道!他果然知道墨璃!沈墨璃似乎也听到了这声呼唤,伏在梯子上的身体极其轻微地痉挛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像在回应,又像被噩梦魇住。
陆子铭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他没有回头,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那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芒刺,钉在他的后心。他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血腥味,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将沈墨璃和老兵拖向那象征着安全的、微亮的破门。
身后,冰窖的幽暗深处,再无声息。只有那飞鱼服的身影,依旧凝固在寒毒晶簇的微光里,如同一尊沉默的、来自无间地狱的守门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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