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在和煦平原边缘的一个地精部落里。
虽然有时候吃不饱,有时候要和隔壁的狼牙部落打架抢地盘。
但是……大家在一起,很热闹。”它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后来……后来打架越来越厉害。
狼牙部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矮人打造的武器,还很锋利……我们打不过了……”
伊芙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她似乎预感到接下来的故事。
“那天晚上,他们突然冲进了我们的营地……火,好大的火……到处都是喊叫声……”
帕帕格的身体微微发抖,“爸爸拉着我,妈妈抱着弟弟……我们想从秘密地道跑……
但是弟弟哭了……被发现了……”它的声音哽咽了,“妈妈……妈妈为了挡住追兵……爸爸拉着我拼命跑,钻进了地道……”
“那条地道好黑好长……是部落里积累了几个年代的迭戈慢慢挖出来的,
就是为了预防有一天遭遇到灭族之灾……只是太突然了,实在太突然……好多族人都没来得及逃走……爸爸也受了很重的伤,
流了好多血……我们走了好久好久,终于出来了,就是橡木镇外面的那片大橡木林……”
“爸爸……爸爸没多久就……然后就剩下帕帕一个人了……”帕帕格再也忍不住,把脸埋进臂弯里,瘦小的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发出压抑不住的呜咽声,“爸爸说……要活下去……
要躲起来……不要被人类抓住,也不要被其他部落抓住……帕帕很害怕……
只能躲在树林里,吃野果,挖虫子……我经常吃不饱,还经常挨人类打骂驱逐……直到……直到遇到伊芙……”
它断断续续的叙述停了下来,只剩下悲伤的哭泣。
积压了太久的恐惧、孤独和失去亲人的痛苦,在这一刻终于宣泄出来。
伊芙沉默着,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终于明白帕帕格为何如此胆小警惕,为何对食物如此执着,为何最初对她充满恐惧。
它经历了部落战争、亲人惨死、独自在陌生环境求生的巨大创伤。
她伸出手,轻轻地将颤抖的小地精揽入怀中,一下下拍着它的后背。
她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静静地陪着它。
过了好一会儿,帕帕格的哭声才渐渐平息。
它从伊芙怀里抬起头,眼睛红肿,鼻尖也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对不起,伊芙……”它小声说,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不好意思。
“不用道歉,帕帕。”伊芙温柔地擦掉它的眼泪,“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很坚强,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帕帕格吸了吸鼻子,依偎在伊芙身边,似乎讲述之后,那份沉重减轻了一些。它轻声问:“伊芙……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不会被抓住?”
“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人随便抓走你。”伊芙郑重地承诺,眼神坚定,“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一起把它建设好,安全地度过冬天。”
休息够了,情绪也平复了。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探索。帕帕格因为倾诉了秘密,似乎轻松了不少,带路也更加积极。
“我记得再往里面走一点,有个地方长着一种紫色的浆果,晒干了泡水喝,冬天不容易咳嗽。”它努力回忆着。
他们沿着溪流向上游走去。
森林愈发幽深,古木参天,有些树木的根系暴露在地表,盘根错节,形成天然的阶梯和障碍。
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踩上去软绵绵的。
突然,走在前面的帕帕格脚下一滑,“哎呀”一声,整个身体猛地向下陷去!
“帕帕!”伊芙大惊,猛地扑过去,千钧一发之际抓住了帕帕格胡乱挥舞的小爪子!
她这才发现,帕帕格踩塌了一片被落叶和藤蔓伪装起来的薄弱地表,下面似乎是一个空洞。
伊芙死死抓住帕帕格,自己也被带得滑向洞口边缘。
她用脚勾住一段粗壮的树根,奋力将帕帕格拉了上来。
两人惊魂未定地趴在洞边向下望。下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到是一个不大的空间,似乎不是天然形成的。
“下面……下面好像有石头?”帕帕格喘着气说,它的视力在黑暗中比伊芙好。
伊芙仔细观察洞口边缘,发现塌陷的土方里夹杂着一些切割整齐的石块,虽然被泥土和岁月侵蚀,但明显有人工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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