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水听到这句话,猛地抬起头,泪水更加汹涌地落下,但她却一边哭,一边又努力地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力地点着头,声音哽咽破碎:
“好,好,那你——可要,说话算话,一定……一定要回来……”
她紧紧握着那支贯穿了挚友心脏的判官笔,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走马灯外。
看着这一幕的北邙叹了口气,梼杌面具下的表情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他想起了海石榴在苏杭身边,以鬼怪形态苏醒,第一次看到他时,带着怨气与茫然所说的话:
【“我死的一点都不体面……那时候的我,可是准备考公当状元的——”】
成为鬼怪,终究对心智有着巨大的损伤。
那场为了“未来”而精心策划并进行的死亡,那身刺目的红嫁衣,那贯穿心脏的判官笔,那来自同伴亲手执行的终结……这一切的痛苦与执念,这些关键的记忆,在转化为鬼怪的过程中,都被鬼气扭曲模糊了。
她忘记了自己当年作为盟主仕旒的决断,忘记了与北邙在长生殿中的对话,甚至忘记了自己是破域联盟的创始人。只留下了对“死亡”本身的不甘,以及对“长生殿”刻骨铭心的恨意。
海石榴,你可是破域联盟的创始人啊,那还需要亲自去考公?
北邙几乎在苦笑。
走马灯中。
与松水的崩溃痛哭不同,洛宓没有哭。
她安静地站在一旁,长发仿佛也失去了流动的光泽,像是一潭死水。
她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看着海石榴逐渐消散的生机,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中,没有太多的意外,反而充满了早已洞悉的悲凉与迷茫。
他们会一个一个离开。
这是她以洛水为媒介占卜到的,地仙的宿命。
而下一个……
洛宓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北邙身上。
“哥哥……”洛宓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我们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呢?你想不想知道?”
洛宓只是顺口一问,她也无所谓能不能得到回答,抬起手,不知何时,三枚古朴的铜钱已经出现在她纤细的指间。
洛神习有洛书,她的堪舆占卜之术,是哪怕加上玄同也是所有地仙之中最出色的。
“如果敌人……是那种东西……”洛宓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帐篷,望向了冥冥中那笼罩一切的存在,“我们究竟要如何才能战胜呢?我们能否——”
洛宓想要进行一次占卜,用一次窥探天机来寻找答案。她手腕微动,那三枚铜钱即将被她抛起——
就在这一刹那,北邙却出手了。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一道带着斩断一切意味的灵气,如同无形的利刃,精准无比地掠过洛宓的手腕上方。
“铮——!”
一声细微却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那三枚即将落下的铜钱,在北邙灵气的冲击下,竟在半空中直接被打落到一旁,被北邙亲自接住,没能落下。
自然,洛宓也没能看到那个结果。
洛宓的手僵在了半空,愕然地看着空荡荡的掌心。
北邙这才缓缓转过身,他那张总是带着飞扬笑容或戏谑神情的脸上,此刻只有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血红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洛宓,一字一句地说道:
“师妹,不要担心啊。”
“长生天说的,不算,我们说的,才算呢。”
他走到洛宓面前,伸出手,似乎想像小时候那样揉揉她的头发,但手伸到一半,又缓缓放了下来。
北邙笑的有些勉强,但是他依旧是笑着,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放缓,带着一种近乎承诺的安抚:
“不要担心了。未来……肯定会不错的。”
说完,他不再停留,深深地看了一眼阵法中央气息正在飞速消散的海石榴,然后决然地转身,离开了这里。
海石榴已经完成了她的那部分计划,但现在,北邙还有他的计划。
黑红色的背影在阵法流转的金光映照下,显得异常鲜明,却又带着一种孤身赴死的决绝。
这谁能不知道他去做什么?
洛宓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她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疲惫与了然。
洛宓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如同羽毛落地:
“骗子啊师兄……”
“你和石榴一样……都是……骗子。”
她知道北邙在隐瞒什么,知道未来绝不像他说的那样“肯定会不错”。他和海石榴,都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并且试图将她,将其他人,隔绝在这残酷的真相之外。
他们编织着希望,用自己铺垫着或许永远看不到光明的未来。
而她自己,明明是洞察先机的洛神,除了眼睁睁看着,除了在心中默默承受这份沉重的知晓,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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