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顾不得任何事情,也顾不得自己能不能打过现在明显已经挣脱了玄同控制的“北邙”,他像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就要往前冲去。
然而,一只坚定的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胳膊,让他无法挣脱。
是参商。
就在鬼道人出手的前一刹那,北邙似乎早已预感到什么,用最后的力量,隐晦地将苏杭往参商的方向轻轻一推。
这个动作细微到几乎无人察觉,却意味着他在生死关头,对外甥最后的托付。
参商感受到了那股推力,也读懂了北邙眼神中瞬间传递的决意。此刻他强行将疯狂挣扎的苏杭拦在身后,声音坚定:“别动!苏杭!别过去!北邙的状态不对劲,你绝对不是对手。”
他不能辜负这份托付,无论如何,必须保护好这个少年。
而也就在这一刻——
“首席?!”“北邙?!”“怎么回事?!”
数道焦急惊怒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着急速掠过的灵气而来。
是察觉到此处异常而匆匆赶来的其他地仙。
玄同松水,无量浩然……他们的身影如同鸿雁掠过残垣断壁,瞬间落在了这片不大的高地上。关山渡和蝉也紧随其后。
然而,他们来得太快,却也来得太迟。
迟到的,恰恰是那决定生死的一瞬。
地仙们双脚刚刚沾地,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聚焦于场中——然后,所有人如同被最寒冷的冰霜冻结,僵立在了原地。
他们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那个刚刚在走马灯中,以首席之姿归来,带着百年风霜与未竟理想,与他们短暂重逢的北邙——他们曾经追随的首席,他们怨恨又无法真正忘怀的同伴——正被另一个散发着疯狂与鬼气的“北邙”,用那柄熟悉的判官笔枪,从前胸到后背,彻底洞穿。
紧接着,在他们写满了无法置信的双眸注视下,北邙的身影剧烈地摇晃了一下,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又像是终于卸下了某种沉重的负担,就那样,缓缓地,无声地向前倒去。
“北邙——”
“首席——!”
几声混杂着惊恐与悲愤的呼喊同时响起,却又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因为,更加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北邙倒下的身体,并未如同预想中那样沉重地摔落在地,溅起尘土。而是在接触地面之前,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实体,骤然化作了一蓬……绚烂而又凄艳的红色。
那不是血液的喷溅。
是纸钱。
无数枚边缘闪烁着微弱金芒,裁剪精致的红色纸钱,如同被惊起的红色蝴蝶,又像是暮春时节被狂风卷落的满树樱花,洋洋洒洒,纷扬飘落。
落英缤纷。
它们在空中打着旋,轻盈无声地,覆盖了那片焦黑的土地,覆盖了那柄依旧残留在他体内的黑色笔枪,也覆盖了众人瞬间冰冷绝望的心。
北邙……再一次“死”去了。
以一种如此荒诞,如此措不及防,如此令人心碎的方式。
就在他们的面前。
被……北邙亲手所杀。
所有地仙,连同刚刚赶到的关山渡和蝉,全都像是集体被抽走了魂魄。
浩然的眼睛瞪大,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玄同的目光彻底凝固,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一片死寂的苍白。
松水捻着金针的手指僵在半空,微微颤抖。无量手中的佛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也浑然不觉。
一瞬间,他们好像感知不到周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感知不到呼啸的鬼怪,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那漫天飘零的刺目红色纸钱,以及那个造成这一切,如同从地狱最深处爬出来的身影。
鬼道人北邙,猛地抽回了自己的判官笔枪。
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种残忍的优雅。
失去了支撑,那些尚未落地的红色纸钱飘散得更加肆意,如同一场为死亡献上的无声舞蹈。
“呵……呵呵……”
在一片死寂的氛围中,鬼道人忽然轻笑了两声。那笑声沙哑低沉,充满了癫狂,却又诡异地透着一丝愉悦,仿佛完成了一件期待已久的杰作。他真的像是一个刚刚从地府血海中挣脱而出,彻底丧失了理智的疯子。
“舅舅——!舅舅!参商你放开我!我要去找我舅舅!”
苏杭的哭喊声撕裂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他还在拼命挣扎,泪水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那满地刺目的红,和那个伫立在红雨中,如同恶魔般,第二次残忍无情地夺走了他的血亲的身影。
参商死死拦着他,自己的胸口也在剧烈起伏,握着剑与刀柄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发白。他看着那满地的红色纸钱,看着那个轻笑的鬼道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那究竟是谁?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鬼道人北邙笑罢,缓缓抬起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漫不经心地接住了一枚正从他眼前飘落的红色纸钱。他指尖微微用力,那枚精致的,象征着死亡的纸钱,便在他掌心被轻易地揉碎,化作了更细碎且失去灵气的红色纸屑,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让你跑了确实是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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