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蒙蒙亮,夏日晨雾像一匹扯碎的纱,浮在御街之上。昨夜下了些雨,暑气未消,檐角水珠沿檐掉,却挡不住大街小巷早已沸腾的人声——
"听说了么?高衙内那厮,被人去了势!"
"老天开眼!此僚刚好了半分,趁王爷离开出来作恶,后脚就有人替天行道!"
"嘘——小声些,官府正四处拿人呢!"
甜水巷口,"望燕楼"茶肆人满为患。灶膛里炭火噼啪,铁壶喷白汽,茶博士提壶飞跑,却赶不上百姓嘴皮子速度。
靠窗处,一个卖炊饼的汉子拍着桌子,唾沫星子四溅:
"昨夜四更,我亲眼看见!高衙内从樊楼吃酒出来,醉得跟死狗似的,刚上轿,四条黑影从天而降,轿夫被一脚一个踹翻!"
众人屏息,汉子越发得意:
"领头那人,脸上抹着锅底灰,手里寒光一闪——就那么一划,高衙内嗷一嗓子,嗓子眼儿没喊完,就疼晕过去了!血溅轿帘,跟杀猪似的!"
茶肆里爆出哄堂大笑,有人抚掌:"好!好手段!"
角落里,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兵眯着眼,压低声音:
"诸位莫乱传,官府已贴告示,凡议论者,杖二十!"
众人却不惧,反笑得更响。一个半大孩子跳起来,学着戏台上的腔:
"去势——去恶!阉狗——阉狗!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桑家瓦子,杂耍百戏正酣。
台上演的是《燕王夜踹高衙内》,戏子脸上涂白灰,装醉狗,另一个贴假胡子,扮燕王,抬脚一踹,"高衙内"滚下台,观众齐声喝彩。锣鼓点里,不知谁带头唱起坊间新编的《去势谣》:
"高衙内,桃花眼,
调戏诰命罪滔天;
燕王棍,铁如山,
黑巾一刀除祸端!"
唱词粗俗,却朗朗上口,瓦子里顿时跟唱一片,声震屋瓦。戏班主见状,干脆把戏名改成《黑巾一刀除祸根》,连演三场,场场爆满。
后台,一个蒙面汉子倚柱而立,目光冷峻。他腰间别着一把短刃,刀鞘用黑布缠得严严实实。戏班主悄悄递上一壶酒,压低声音:
"好汉,可是昨夜那位?"
蒙面汉子不接酒,只冷冷道:
"我只是看戏的。"
说罢,转身没入人群,像一滴墨落入砚池,再无踪影。
同一时刻,高太尉府却是一片死寂。
后堂帘幕低垂,药香浓郁。高俅披头散发,目眦欲裂,盯着榻上昏死的儿子。御医跪了一地,个个额头贴地,大气不敢出。
"说话!我儿到底怎样?"
须发皆白的老御医颤声回禀:
"回……回太尉,衙内本受重伤未愈出去喝酒,又受了惊吓,来了一刀,血虽止,但……但已无力回天。"
高俅闻言,一口鲜血喷出,染红锦被。他踉跄后退,扶住案几,指甲深深掐进紫檀木:
"范——正——鸿——!"
左右吓得跪伏,无人敢应。高俅却知,此事明面上与燕王无干——范正鸿已经离开,众目睽睽。可民间风向,已把这笔血债算在他头上。
"查!给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凶手!"
汴河下流,一条废弃的漕船内,昏黄风灯摇晃。
三个汉子围坐,皆黑衣黑裤,脸上锅底灰未擦。为首一人,摘下蒙面,竟是一张黝黑农夫脸,眉骨上一道刀疤,衬得双目如狼。
"大哥,事已办妥,高衙内这辈子休想再祸害女人!"
刀疤汉子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一块木牌,牌上烙着"田"字——正是燕云功田牌。他把木牌放在灯下,声音沙哑:
"我妹子被高衙内逼死时,无人替她伸冤。如今燕王为我们分田分地,我这条命,便卖给燕王。"
他抬头,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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