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巷尽头!”亲卫统领一声吼。他看见前方二十步处的转角,火光明显亮了一线,像有人专门在那放了多半瓢油。那里,便是“门”。他举刀,刀背再敲盾,声声入骨。两侧的亲卫把盾横起,脚下步子合成一股。吕布在中,戟头微扬。那一瞬,他的呼吸稳住了。火不再是火,是线,是令,是能把乱世分开的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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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
亲卫如楔子,扎向那道亮。就在这时,城顶忽然鼓起一阵风。火线前头的光“呼”的一声被吹低了一寸,露出火下压着的白。那白不是路,是拒马的尖。前锋来不及看,整队人被“亮”骗着往前一扑——尖木如齿,瞬间咬住了三四个。后队又挤上来,把第一排压在拒马上,铁、肉、木在一处发出同一种沉闷的声。
“破!”亲卫统领一矛扎入拒马缝。他是明白的,他知道这是陷,他也知道只要把这一口咽过去,外面就真到了。他回头,想说“别慌”,话未出口,身后炸起第二只火罐。火从后腰上扑了一把,他身子一颤,仍旧用力往前顶。那一刻,他是用骨头在推。
吕布策赤兔半步上前,方天画戟斜斩,硬生生把拒马的一个角削掉。他的力气依旧,腕子里还有“神”。角折的声音像人心里一条紧绷的弦“咔嚓”一声断掉。前面的缝,真的多了一寸。
就是这一寸,让所有人相信了那条火路的“诚意”。他们踩着血、踩着碎木、踩着同袍的腿,拼出第三步、第四步。风在背后把火吹得更旺了,旺到人发热、眼发红。他们已经不会再看“骗”与“不骗”,他们只看“亮”和“不亮”。
—
望台上,曹操握紧了栏杆。他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可他看着那一线火,看着那些人的背,看着他们如何被“希望”托着,如何把背后那一汪火当成“逼人走向光明”的手,他仍旧沉了一沉。他转头看郭嘉。郭嘉目光淡,像在看水流过一块石。
“奉孝。”曹操低声,“你心里,有没有一点……”他没有说完。郭嘉把温水一饮而尽,轻轻放下盏。他抬眼,声音很平:“主公,我在拿他们心里的‘光’与‘热’,铸我们的路。路成之后,天下人走其上。”他顿了顿,“代价,在我身上,会一点点讨回来。”
“如何讨?”
郭嘉没有答。他只是把手指按在案边的药包上。药包里是一撮极苦的草。他现在需要它,像一个人需要盐一样频繁。苦在舌上也只是“味同嚼蜡”,可至少它能提醒他——“你还在”。
黄月英把目光收回。她忽然记起前些日子在许都雪夜,自己弹琴示警时问过的那句:“祭酒心里,为什么藏着一头恶鬼?”今日的火,正是那头“恶鬼”勾出来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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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闸破开。亲卫统领肩膀被箭擦了一道,血顺着甲缝往里渗。他咬一口牙,把长刀塞到一个年轻士卒手里:“接。”他把破了口的盾换到外侧,把自己往人群最前沿又挤了一步。他看见“门”了——那是东门瓮城的影,门扇虚掩,门枢边的铁环被人用布缠了一道。那道布是白的,不厚,风一吹就扬。像有人把一口气系在那里——只要把它扯断,就活。
他昂起头,吞下一口火气,正要冲。忽听到身后吕布压着嗓子的喝令:“稳!”亲卫统领回头,吕布在火光里,眼若铁。那目光把他的“急”一下按住。他定住心,点了一下头。然后他把自己的盔摘下来,往地上一丢,像丢一个再也用不上的名字。他笑了笑,不是给别人看,是给自己看。他知道,今天他要送一份东西,叫“名节”。送出去的,不会再回来。
他朝队伍最后一排回望一眼,那里有几个年纪还小的士卒,手发抖,火把握不稳。亲卫统领把声音放缓:“兄弟们,天亮了,就能看见路。你们不必都冲,留下来的人,替将军看着‘家’。冲出去的人,替将军把‘名’扛出去。都好。”
他说完,整队亲卫的背同时直了一直。有人悄悄把一根红绳解下来,系在手腕。有人把腰间的符囊往前一挪。有人低声念了一遍母亲的名字。火在他们脸上走了一圈,让每一张脸都长出了同样的光。
“开!”
亲卫统领第一个撞上门枢,长刀横扫,火光照着刀背,像一条火蛇在铁上游。门扇确实松了半寸。松动处立刻被十几只肩膀一齐顶住,门“吱呀”往里退。门后的人影一动。城顶的弓弦齐响,箭雨从侧上方倾下,却偏偏留出了门前正中的那条“亮”。曹军在“让”。
吕布看到这一幕,喉咙里滚了一滚。他骑赤兔,盔上没有羽,一身甲像压住了所有风。他举戟,戟尖指着天心,再往前一落。那一落,就是答应——“走这条路”。
—
“该收了。”望台上,曹仁低声。郭嘉摇头:“再让他多尝一口甜,再收。”他抬手,传下第二道令:“东门外伏兵不得动,箭只落两翼。让他人过半,门轴落闸,火罐连炸,断其队形。”
“你要他——”曹操的嗓音有一点沉。
“要他看见‘希望’亲手把自己的‘命’带走。”郭嘉说。
—
门终于开出足够一个队列的宽。亲卫统领把最后一眼留在吕布身上,嘴唇动了一下——无声。他转过脸,嘶声大吼:“护驾——出城!”前锋如水挤出。两翼箭雨立时密了一层,击在盾上,击在墙上,击在门枢的铁环上,火星飞溅。门轴在重压之下猛然一沉,“咔”的一声落闸,像一道冷冰挟着热铁封住了喉咙。后队被闸板截成两段。闸内的人回头,背后火罐接连炸开,火在墙根滚,像蛇。闸外的人一头撞进第二层“缝”,才发现前面又是拒马、又是桩,又是一线亮得刺眼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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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第六杀:希望之火。它不是把人烧死的火,它是把人往前“送”的火;它不在前方杀你,它在后面逼你;它不告诉你“假”,它只把“真”摆在你看得见却摸不到的地方。你越是相信,越是往前;你越是往前,越离你的“活”越远。
—
“奉孝。”曹操忽然开口,“他若今夜死,不冤;他若今夜活,亦不冤。”郭嘉望着火线尽头,轻轻应了一声。他的眼睛很平。平得像不装任何东西。他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亲卫之血”。那一场,会把这条火路上最后的温度全数榨干,只剩下锋利的冷。
他回头吩咐黄月英:“把最后一线火移到‘王者门’内侧,让它看起来像‘家’。人到那一步,会回头看一眼。”黄月英点头,指尖又在罗盘上拂了一下,淡淡的光像一粒心跳。她没有问“为什么”。她只把火安排到位。
望台下,传令兵飞奔。城里,暗影在火光里铺开。亲卫队第二波已经贴着拒马的牙往外挤。吕布在队列中途,赤兔一步步踩火。它的耳根紧,鼻翼张,目光一直落在远处那一线更亮的“家”。它不懂什么“计”,它只认“主”。它的每一步,都是朝着“主”的愿望去。
陈宫站在一处暗角,抬头看了一眼“王者门”。他轻声呢喃:“白门,白门。”他的手指在袖中绞了一下,然后放松。他的眼睛很亮,亮得像水面。那亮不是高兴,也不是悲。那亮是一个人把心里的线绷到极致,不敢再动一动时,眼里自然生出来的光。
—
天色终于动了。东方最底的一条云被火光染出一点淡,像有人用指腹轻轻把灰抹开。亲卫统领在第一线。他的盔不在头上,头发被火照得发黄。他忽然笑了一下,露出一点少年时的牙。他想起许久以前,在某个不知名的村口,自己也曾这样举着一根粗糙的火把,替父亲照一条夜路。那时他不懂“名节”为何物。如今,他懂了。
他猛地一声吼,把身子往前一送。身后的人一齐跟上。拒马再次被撬开一寸。门外的场地终于露出大半,地上有一处干地,火线在那里刻出一个“回”字的转。那是“家”的形状。
“将军!”亲卫统领回头,声音哑了,“到了!”
吕布用力一勒马,方天画戟在空里画出一弧。他的眼睛里那一点火,瞬间被风拉长。他要把这条火路踩成真的路。他要把“名”送出去。他要让“白门”从今夜起,不再是“门”,而是“碑”。
他正欲策马,忽然,望台上的鼓声变了。那鼓不似夜里的虚,它很实。实到每一下都能在胸腔里顶住骨头。鼓声一收,夏侯惇的黑虎旗从侧翼疾起,箭阵斜切,刀阵如梳。东门外侧两行暗伏同时推出。那条“亮”的线,忽然被“影”截成三段。
“护驾!”亲卫统领嘶吼,整队人像一堵墙把吕布围住。前面的“亮”还在,后面的火更旺。火光把每个人的脸都推得更近了一寸。他们不用看,也知道自己在笑——那是要去死人的笑。
—
“够了。”望台上,郭嘉终于吐出两个字。他抬手,做了一个收的手势。城里的火线不灭,它只把最后那一盏“家”的灯往里移了半步。移的这一半步,会让每一个回头的人产生同一个错觉——“就在前面。”
“第七杀,等他们去把‘前面’献出来。”他对曹操道。曹操深吸一口气,点头。
风更冷,火更稳。濮阳在这冷与稳里发出一声极深的叹。叹息穿过城墙、巷口,穿过人的甲与骨。它不会活人,也不会杀人。它只会让人知道——无论你走哪一条,只要你是跟着“希望”的火,你就注定要走到“血”的那里。
亲卫统领回过头,他看见吕布。吕布也看见他。两个人没有说话。火光在他们之间走过,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替他们把话说完。
——下一步,就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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