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前一刻的楚家祖祠地室,石砖缝里的青苔泛着幽绿冷光,潮气顺着墙根往上爬,裹着香火的残味,压得人喘不过气。苏晚被两名守卫按在黑曜印台上,手腕刚触到冰凉的石面,缠在旁侧的金线便如活蛇般骤然窜出,死死缠上她的手腕、脚踝,力道越来越大,勒得皮肤泛起红痕,几乎要嵌进肉里。
蓝铃花粉还沾在她发间,随着呼吸轻轻颤动,泛着细碎银芒——那是沈清棠托陈叔冒险塞给她的,纸包上只写了六个字:“引地脉,唤生气”。她指尖悄悄摩挲着发梢的花粉,触感细腻,像握着一把星星的碎屑。
“这一次,你的记忆、你的意识,都将归于我。”楚昭立在三步外,左手缠着渗血的绷带,昨夜强行读取苏晚意识时遭的反噬还没消退,眼尾泛着青黑,却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癫狂孩童,“等我拿到裁决庭的传承,楚家……不,整个影市、整个地下网络,都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老巫缩在角落,枯瘦的手指攥着桃木剑,指节发白,嘴唇翕动着欲念咒文,可目光对上苏晚的眼睛时,却突然顿住。那双眼尾还挂着暗红血泪的女人,此刻竟笑出了声,声线里裹着点戏腔的婉转,又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楚少,剧本杀你玩过吗?我最喜欢的角色——是‘死而复生的祭品’。”
话音未落,苏晚体内骤然爆发一阵高频震颤,不是来自肌肉,而是源自意识深处。地脉深处传来沉闷的嗡鸣,像有无数根琴弦被同时拨动,震得石砖缝里的青苔簌簌掉落。林默三天前用念力给她种下的“自由意识波谱”,此刻正顺着地脉里的暗河反向奔涌,与她的心跳、呼吸完美同频!
她闭紧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将自己完全代入三十年前被按在这印台上的第一个“钥灵”——那是个穿蓝布衫的女学生,梳着齐耳短发,临闭眼时,往石缝里塞了粒蓝铃花种子,嘴里默念着“总会有人来救我们”。
“我们记得……我们不认命。”
监控室内,林医生的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叫,红色警报灯疯狂闪烁。他盯着脑波图上炸开的三十七条独立意识流,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几乎要贴到屏幕上——那些杂乱却有序的波峰波谷,竟和苏晚哼的《点火谣》旋律完美重合!
苏晚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带着不同的音色、不同的口音,像三十七个人同时开口,又像一个人穿越了百年时光:“我们记得火灼皮肤的疼,记得铜扣烙进掌心的烫,记得有人说‘别怕,有人会来’;我们记得被抢走的地契,记得被碾碎的药方,记得孩子哭着被拖走时,指甲抠在青石板上的痕迹……”
安全屋里,林默的眉心突突直跳,体内的能量翻涌得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盯着手机签到界面的红光,第35次签到奖励的数据流刚钻进大脑,沈清棠就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声音带着急促:“林默,晚晚的脑波……快要过载了!”
“我知道。”林默喉结重重滚动,眼底映着监控里苏晚带血的笑容,手指毫不犹豫地按在“吞噬吸收·终极形态”的确认键上。眼前的监控画面骤然扭曲,他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进一条漆黑的隧道,耳边是无数人的低语、哭喊、呐喊,再睁眼时,三百七十二双眼睛同时望来——
穿月白旗袍的舞女在哭,她腕间的金镯子被抢走换了祭香,碎钻散落在石缝里;扎羊角辫的女学生攥着半本卷边的《新青年》,血正从她后颈的刀伤里渗出来,染红了书页上的字迹;白发苍苍的老教师举着教鞭,怒斥着“连祖宗的良心都吃了”,教鞭断在印台上;还有个穿红棉袄的小媳妇,怀里的婴儿被夺走时,她咬断了两个守卫的手指,嘴角挂着血,眼里却燃着不屈的火……
意识隧道的最深处,有团跳动的火。年轻的楚怀瑾站在火中,穿着洗得发白的长衫,手里捏着本烧焦的族谱,声音比火焰还烫:“神权?不过是几枚破铜印,几把烂桃木剑!等我拿到裁决庭的罪证,我要烧了这劳什子祖祠,烧了这吃人的血契!”
“原来他也曾是反抗者。”林默的意识在震颤,那些被献祭的“钥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碎片般的画面在脑海里重组——楚怀瑾在慈善晚会上盯着蜡烛发呆,是在看火焰的纹路;每次经过火场都要驻足,是在寻找当年那团反抗的火;他给阿木铜扣,不是为了让他助纣为虐,是在等一个能重新点燃那团火的人。
地室里,缠在苏晚身上的金线突然“啪”地崩断一根,弹在石面上发出清脆的响。苏晚的指甲缝里渗着血,却笑得更疯、更张扬:“楚昭,你连‘征服’都不会——真正的征服,是让人自愿追随,不是用锁链捆,用记忆锁!”她抬手按在印台中心,掌心的血珠混着蓝铃花粉,顺着指缝钻进石纹,地脉里的火意被瞬间引燃。
一道赤红色的裂痕自印台中央裂开,像条苏醒的火龙,顺着石纹蔓延,所到之处,金线纷纷崩断、燃烧!“看见没?”苏晚仰头大笑,血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赤痕上,竟让火焰窜得更高,“这火认的是反抗的人,是不认命的魂,不是你这种啃老本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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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桃木剑“当啷”落地,在石面上滚了几圈。他望着那道赤痕,望着火中苏晚的身影,突然想起三十年前的暴雨夜,那个被按在印台上的小娃子——是少年时的楚怀瑾,当时他疼得几乎昏过去,却还咬着牙说:“火能焚契,勿忘火。”此刻石纹里的赤痕,和当年那小娃子眼里的光,竟一模一样。
“抓住她!给我杀了她!”楚昭怒吼着扑过来,眼底满是疯狂和不甘,可刚迈出两步,就被突如其来的破门声打断。陈叔带着几名便衣警察冲进来,警灯的红光映在他脸上,沉声道:“楚昭,涉嫌非法拘禁、组织邪教仪式、故意伤害,跟我们走一趟。”
苏晚被陈叔扶起来时,身上的金线已尽数烧成灰烬,蓝铃花粉正顺着她的发梢往下落,像下了场金色的雨。她腿一软,靠在陈叔肩头,却还笑着说:“陈叔,麻烦转告林默,他欠我的奶茶,可得加倍还。”
与此同时,楚氏大厦顶层。楚昭砸碎了整面落地窗,碎玻璃扎进手背,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盯着手机里的新闻推送——“星火”频道刚发布了“三百七十二名钥灵完整名单”,附带楚家血契的部分证据,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我奶奶当年就是‘联姻’后失踪的,楚家欠我们一条命!”“楚氏慈善基金会?原来他们的钱都是拿人命换的,真恶心!”“转发出去,让更多人知道楚家的真面目!”
“她凭什么逃?!凭什么!”楚昭抓起桌上的玉石镇纸,狠狠砸向电视屏幕。屏幕瞬间碎裂,里面正播着苏晚被警察护送离开祖祠的画面,她靠在沈清棠怀里,虽然脸色苍白,却笑得格外轻松。
林医生站在阴影里,手中的报告纸页被攥出深深的褶皱,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苏晚的意识已形成‘反向绑定’,地脉能量现在只认她的指令。若强行重启血契仪式……”他顿了顿,艰难地吐出后半句,“反噬会让施术者精神彻底崩解,万劫不复。”
楚家地下档案室,阿木摸黑将一枚新的存储卡塞进通风口。那是他在楚怀瑾旧书房的暗格里找到的,紫檀木盒子装着,封皮上用朱砂写着《裁决庭七罪录》,里面记载着楚家三代操控裁决庭、用活人献祭的全部罪证。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老钟,指针正指向两点零七分——这是林默三天前在祖祠清洁时,悄悄跟他说的“最安全的时间”,楚家的监控系统会在此时进行例行维护。
安全屋里,老鬼的盲文键盘突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他枯瘦的指尖拂过新接收的数据,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突然笑出了声,声音带着释然:“林默,你挖到根了。”
林默低头看向手机,屏幕亮起,签到提示跳动着耀眼的红光:“第36次签到——解锁【吞噬吸收·历史回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三百七十二名钥灵的记忆、楚怀瑾年轻时的反抗意志、地脉里奔涌的自由能量,此刻都汇聚在他体内,温和而强大,不再是失控的洪流,而是收放自如的力量。
他抬头望向监控,画面里,苏晚已经被沈清棠抱在怀里,坐在安全屋的沙发上,血泪已经止住,正趴在沈清棠肩头小声说饿,声音软软的,像个刚睡醒的孩子。沈清棠端来温热的粥,小心翼翼地喂她,眼里满是疼惜。
林默摸出兜里的铜扣,指腹蹭过上面的火纹——这枚铜扣,是楚怀瑾三十年前塞给阿木的,后来辗转到了他手里,此刻还带着人体的余温,像是在传递着跨越时光的信念。窗外的天开始泛白,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驱散了一夜的黑暗。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五十九分。还有一分钟,六点整。
林默知道,六点钟一到,会有新的消息像潮水般涌进“星火”频道——阿木塞进通风口的存储卡,老鬼连夜解码的《裁决庭七罪录》,还有那些“钥灵”们被尘封了几十年、终于能说出口的故事。楚家的谎言会被戳穿,血契的枷锁会被彻底打碎,那些被伤害、被遗忘的人,终将得到迟来的正义。
而安全屋密室的密码锁,正静静躺在沈清棠的花店抽屉里。那是林默上周趁打扫时换的新密码,数字是他们三人相识的日子,只有他们三个知道。密室里藏着九衡的终极秘密,藏着抗体网络的核心程序,藏着他们未来反抗的底气。
清晨六点十一分,安全屋的红灯突然开始急促闪烁,发出“嘀嘀”的警报声。老鬼的电脑屏幕上,一条加密消息跳了出来,发件人是乱码,内容只有简短的六个字:“裁决庭,要反扑了。”
林默握紧手中的铜扣,眼底燃起新的火焰。血契已断,可战争还未结束。裁决庭的残余势力、楚家的漏网之鱼、还有隐藏在暗处的未知威胁,都在等着他们。但他不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苏晚在,沈清棠在,老鬼、陈叔、小刀、阿兰、阿木,还有无数被唤醒的“钥灵”,都在。
晨光透过安全屋的窗户,洒在林默脸上,温暖而有力量。他知道,新的战斗即将开始,而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火种已燃遍全城,历史的回响在耳边激荡,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血契已断,自由可期,这场用勇气和信念点燃的战争,终将迎来胜利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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