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织没理由拒绝。
白砚端来一壶刚泡好的花茶,倒出一杯晾在小案上,转头又去收拾地上细碎的线头和布片。
嘴上也不停,“尽是些没脑子的前朝余孽,不甘心过穷日子,还想着复辟,散播白石散,企图分散民心,至于种植白石花的地方还需再审问审问。”
“拐走的女子大多卖出去为奴为婢,长得好些的卖给富贵人家做妾,也有专门卖出去给人生孩子的。”
“不少男童倒是留下来了,呵,妄想培养一支军队出来,痴人说梦。”
“京都不少暗地里的赌场他们也涉及不少,大肆敛财,欲招兵买马。”
江玉织拿着银针的手顿住,“成功了?”
白砚将茶递到江玉织嘴边,接着说:“自然不可能,整个夏朝八分的铁矿都捏在父亲手中,剩下两分成不了气候。”
江玉织就这白砚的手浅酌一口,寿衣还差个收尾。
“你想知道……我是如何死吗?”
白砚放下茶杯,迟迟没有动弹,“不想说便不用……”
“不,我想告诉你。”
江玉织不看他的背影,垂着头将银针扎入柔软的布料中。
“我家几乎人人都会织补,缝制衣裳,绣艺更是不在话下,家中技艺最好的女子,会入尚衣局供职,上一个是我姑姑,接下来是我。”
“那时我有些自傲,理所当然地认为什么我都能补,能做出世上最好的衣裳,爹娘和哥哥都很宠我,所以我在家人面前总有些任性。”
“直到我救下何稷,哥哥同我一起把他带回家里,他伤得很重,大夫看不出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只能将养着,爹娘怜惜他孤苦无依,便收留他。”
白砚听到熟悉的名字,冷静地在小榻上坐下。
“才十一二岁的人,沉闷得很,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一年过去,我把他当做朋友,但是他在一天夜里……不告而别。”
“转眼又是一年,何稷回来了,揣着一块技艺精湛的绣布和一卷金丝线,问我能不能补,我当然说能,他祈求我不要告诉别人,就当作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我没放在心上,但确实没告诉别人,他留下绣布又走了,要修补完整很难,我还是做到了,我把布藏到衣箱的最下面。”
“他一直没来取,我没等到他,只等到了抄家的官兵,说我家私藏《山河社稷图》,意图谋反。”
“多可笑,得社稷图者,可平天下。”
“我没家了,我的魂魄从断头台游荡回家,独我一个,我把家里翻了个遍,没找到何稷给我的那块布,我知道,那就是社稷图。”
“我也没找到爹娘和哥哥,谢哥和范哥找到我,我去了地府,连黑白无常都不知道他们的下落。那时,我常常想他们是不是在怪我?怪我引来灾祸,怪我骄傲自满,毁了圆满的家。”
白砚嗓子像是被堵住了,硬是挤出一句,“不是……”
江玉织的声音平淡无波,好似在说别人的故事,“我恨呐,我恨我自己,我恨何稷,我恨那个草菅人命,鱼肉百姓的昏君。有什么用呢?何稷没错,他想活,我想他活。”
“我想爹娘和哥哥一定是恨我的,否则为什么不愿意见我,连地府的鬼差都能躲过。”
“何稷死了都在护着我,我想明白了。社稷图让我投不了胎,索性就不入轮回,地藏王菩萨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可是人间的恶鬼还没有下地狱。”
“所以我来了,所以不要放过他们。”
“否则我或许会作恶鬼。”
寿衣完成了,江玉织拿起银剪子,剪断多余的线头。
白砚起身,紧盯着江玉织,一步步走到她身边,搁这桌子握住江玉织空出的那只手。
冰凉的,长着细细的茧。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牵手,社稷图只能以江玉织为媒介传递给白砚。
白砚常以身体问题为借口,牵牵手,获得一个拥抱。
“开庭那天,我们一起去看。”
……
两日后。
府尹主持,刑部、兵部、大理寺三堂会审。
府衙外头被气愤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江玉织和白砚混在人群里。
钟毓秀,张婉莹还有那匣子珍珠原本的主人,鬼市摊主从左淮拐来的杨姝。
出庭为人证。
杀害阿轲的男人当然也被逮捕,在听到府尹介绍张婉莹时,还以为见到了鬼,吓得昏死过去。
神仙水,白石散,赃款统统摆上。
陆续带上来的几个犯人,被折磨得说不出话,只有一份盖过手印的供词。
没人质疑府衙的严刑逼供,只觉还不够狠。
人证物证俱全,当庭宣判。
涉案犯人,轻则流放千里终生苦役,重则凌迟,五马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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