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郊,关押李建平的暗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尘土和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唯一的光源是头顶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将人影拉得扭曲变形。
李建平被反绑双手,瘫坐在一张冰冷的铁椅上,头无力地垂着。
他脸上的眼镜早已不知去向,眼眶乌青,嘴角破裂,干涸的血迹粘在花白的鬓角上。
几个小时前还整洁的衬衫皱巴巴地敞开着,上面溅满泥点和污渍。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只剩下微弱的喘息证明他还活着。
沈荣搬了张椅子,坐在他对面,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指尖夹着的烟头,在昏暗中明灭不定。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被摧毁的男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审视。
“李主任,你可真能扛,哥几个陪着你都快天亮了,是还想再尝尝滋味吗?”
沈荣的声音不高,却像钝刀割肉,带着一种麻木的残忍。
“最后问你一遍,备份在哪?赵枭怎么联系?”
李建平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是生理性的恐惧。
他艰难地抬起头,涣散的眼神试图聚焦,嘴唇翕动,发出破碎的气音:
“没……没有……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的精神防线早已被彻底摧毁,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和根植于性格深处的懦弱在支撑。
这种状态下,他几乎不可能撒谎。
沈荣盯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钟,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冰冷。
最终,他掐灭烟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旁边的手下打了个手势。
手下会意,默默上前。
紧接着,暗室里传来一阵压抑的水声和撕心裂肺的呛咳声。
当手下退开时,李建平头发湿透,浑身颤抖,勉强抬起的脸上,眼神空洞绝望。
沈荣不再看他,转身走到隔壁房间,关上门,拨通了加密电话。
电话几乎瞬间被接通,显然那头的人一直在等。
“老板。”
沈荣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恭敬。
“问出来没有?!”
陈国华的声音从京城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和怒火。
家族理事会上的质疑声还在他耳边回响,赵枭的动向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老板,用了所有法子,人已经废了一半。”
沈荣冷静地汇报:
“看反应,不像是装的。他可能真不知道备份和赵枭的事。”
“废物!”
陈国华在电话那头咆哮:
“那就是田玉兰!肯定是那个贱人搞的鬼!还有她那个不知死活的小杂种!”
“老板,现在怎么办?”
沈荣请示:
“李建平怎么处理?留着……还是‘清理’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陈国华在快速权衡。
很快,阴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决绝:
“处理干净!手脚利落点,做成意外!”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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