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谎言,很快就会揭晓。”周崇山后退一步,踩在碎瓦之上,“但我提醒你们——不要低估我,也不要高估自己。那孩子能伤我一次,不代表还能有第二次。”
他仰头望天,“沙暴快来了。趁我还有耐心谈,好好想想。”
说完,他转身走向墙边,步伐稳健。抵达铁丝网时纵身一跃,攀上隔壁屋顶,身影消失在屋脊之后。
风再次卷起沙粒,拍打铁皮墙,发出啪啪声响。
白幽回头看向季延,“他说的……会不会是真的?”
季延蹲下检查阿澈的手臂,一道红痕浮现,但并未破皮。
“不管真假。”他说,“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可外面全是巡逻的变异体。”白幽握紧长弓,“刚才阿澈那一击消耗太大,不能再硬拼。”
季延沉默片刻,打开背包,取出那组A级齿轮。他托在掌心看了看。
“还有一个办法。”他说,“修理场地下有个旧配电室,连接基地主网。如果我能接通临时线路,或许能干扰他的控制信号。”
“怎么接?”白幽问。
“需要导线、继电器,还得找个接地桩。”他站起身环顾四周,“这里被翻成这样,不一定还有零件。”
这时阿澈站了起来。他走到倾倒的工作台前,伸手探入底部一处凹槽,用力一掰,铁板脱落,露出后面的暗格。
里面盘着一根铜线圈,两端焊有接口,旁边还放着一小瓶绝缘胶。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东西?”白幽惊讶。
阿澈没说话,只是把线圈递给季延。
季延接过仔细端详,“这是老式防雷接地线……居然还能用。”
他抬头看着阿澈,“你感觉到了?”
阿澈点头,“它在叫我。就像……下面那个房间一样。”
季延将线圈收进背包,继续搜寻材料。他在墙角的废料堆里翻出一个金属盒,打开后发现几块完好的电路板和一对钳形夹。
“差不多了。”他说,“只要找到接地桩,就能试试。”
白幽望向门外,“配电室在哪?”
“就在修理场东侧,地下两米。”季延背上包,“入口曾用水泥封过,不过我以前修过一次。”
三人朝门口走去。刚到台阶边,阿澈忽然停下。
他转过身,望向屋子中央。
那里,老板的尸体仍静静躺在地上,外套盖住了脸。
“我们不能把他留在这儿。”他说。
季延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白幽。
白幽点头,“找个地方埋了。”
季延走回去,掀开外套,轻轻合上老板的眼睛,随后脱下自己的工装夹克,覆在他脸上。
三人合力将尸体抬至后院角落。那是一片空地,曾堆放废油桶。季延用扳手挖了个坑,深度勉强够用。
放下尸体后,阿澈跪在地上,手掌轻放在土堆上。木牌微微一闪,光芒极弱,转瞬即逝。
“他等你很久了。”孩子低声说道。
季延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三人绕到东侧墙根。季延蹲下,手指摸索地面。一块松动的水泥板被推开,露出方形洞口,下方是锈迹斑斑的梯子。
“下去小心。”他说,“下面可能有积水。”
白幽率先下行,接着是阿澈。季延最后一个进入,顺手将水泥板拖回原位。
洞口封闭,黑暗瞬间吞没一切。
下方传来缓慢的滴水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铁锈味。
季延按下腕表侧面按钮,一道蓝光亮起,照亮狭窄空间。
眼前是一扇铁门,门把手上挂着一把锁。锁已生锈,轻轻一碰便坠落。
季延推开门。屋内立着一台老旧配电柜,面板破碎,电线裸露在外。
他走上前,打开背包,取出齿轮组。
“准备开始了。”他说。
就在此时,头顶传来震动。
水泥板被掀开一角,一只穿着白鞋的脚,缓缓踏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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