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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谁在吃人（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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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打开战术手电，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潮湿的隧道里前行。
隧道的尽头，并非预想中的出口，而是一扇被强行破开的巨大铁门。
门后，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地下实验室。
破碎的玻璃器皿、生锈的仪器支架和散落一地的文件，无声地诉说着此地的过往。
墙壁上，用红色油漆喷涂的巨大字样在手电光下显得触目惊心——“Project:TasteLock”（味觉锁定计划）。
实验室中央，许九龄正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从一个被砸开的服务器主机里整理着几块数据盘。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脸上没有丝毫惊讶，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你们还是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打磨过。
“这里是……”凌霜警惕地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这里是第一批‘味觉抑制芯片’的试生产基地。”许九龄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二十年前，我们以为自己是在为人类解决粮食危机、消灭因暴饮暴食带来的浪费。现在我才知道，我们消灭的不是浪费，是生而为人的欲望本身。”
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将手中一个巴掌大的U盘递了过来。
“这里面，是当年被植入初代芯片后，依旧产生强烈味觉反馈的‘异常个体’名单。他们称之为——全国三万七千名‘自然味觉者’。在系统里，他们被统一标记为‘不稳定因素’。”
回到灯火通明的食堂，压抑的气氛与外界的喧嚣格格不入。
凌霜将U盘接入特工专用的终端，一行行数据飞速闪过。
突然，她的动作停住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名单中，一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那是她失踪多年的烹饪学导师，一位毕生致力于研究传统风味的老教授。
而在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冰冷的标注：【状态：已清除】。
凌霜握着剑柄的手，开始无法抑制地微微发抖。
陆远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他的目光被屏幕上另一片高亮区域吸引。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整个世界发问：“等等……这些被标记的人，地址遍布全国……但其中一大部分，后来……后来都来过我这儿吃饭。”
他的话仿佛触动了某个禁忌的开关。
【警告！检测到群体性认知共振风险！】
【信息安全协议已触发，建议立刻终止未经授权的信息传播！】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还没在凌霜的终端上消失，异变陡生！
“啪嗒！”食堂后厨，王姨刚买回来的最新款智能电饭煲屏幕瞬间熄灭。
紧接着，小满新换的智能破壁机、食堂那台号称永不宕机的中央控温烤箱……全城，乃至全国，在这一瞬间，所有联网的智能厨电，屏幕齐刷刷地黑了下去！
死寂只持续了一秒。
下一秒，所有公共场所的广播、每一部手机的扬声器，都自动开始播放同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女声：
“紧急通告：请广大市民保持理性，切勿相信、切勿传播任何未经官方认证的‘味觉体验’。健康饮食，标准为先。重复，请勿相信未经认证的味觉体验……”
这声音如同跗骨之蛆，无孔不入。
陆远的手机也开始循环播放这则通告，他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是他刚刚收到的短信：【尊敬的用户，因系统维护，您的健康码及味觉评级暂时锁定。】
“好啊……掀桌子是吧？”陆远眼神中的戏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捧燃烧的怒火。
他猛地抬手，狠狠将自己的手机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手机四分五裂。
“你们怕了？”他对着空气，低声嘶吼。
广播声戛然而止，仿佛是被他这一摔给震慑住了。
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食堂里，只有凌霜那台特工终端屏幕上幽幽的光，映照着她和陆远同样凝重的脸。
怒火褪去，一种更深层次的、冰冷的战栗感，顺着陆远的脊椎一节节爬了上来。
他看着屏幕上那三万七千个名字，又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那个被瞬间“静音”的钢铁森林。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那引以为傲的、能让蛋炒饭发光的火焰，在这遮天蔽日的黑暗面前，或许，真的不够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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