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食堂的木门被风撞得吱呀响,陆远啃着冷馒头的动作顿了顿。
玻璃门外的灰雾像团化不开的棉絮,把路灯都捂成了昏黄的毛边。
唐主编的直播架就支在台阶下,镜头正对着他的后脑勺——那通红的判决书就贴在门框上,“禁止开火”四个大字被雪水洇得发皱,倒像是谁在上面哭过一场。
“凌霜,”陆远把最后半块馒头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你说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审判大会该摆圆桌的,我这小破桌子连瓜子都摆不下。“他晃了晃瘸腿的木凳,凳脚在青砖地上刮出刺啦声。
凌霜倚着门框,指尖无意识摩挲剑柄,目光扫过唐主编举着的手机——那家伙正对着镜头唾沫横飞:“各位观众,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神厨‘陆远的’认罪现场‘!
所谓治愈系美食,不过是利用心理暗示操控大众......“
“他嘴比我家高压锅还能喷。”陆远突然笑出声,抄起桌上的搪瓷缸灌了口凉白开。
缸底沉着半块冰糖,是方才他往茶壶里添的。
凌霜瞥了他一眼,发现这人眉梢都没皱,倒像是在看邻居家小孩拆玩具。
直到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穿堂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两人才同时抬头。
来的是老陈,街角修车摊的瘸腿大叔。
他裹着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左手拎着个油亮亮的油纸包,右胳膊底下还夹着个铝饭盒。“陆老板,”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擦铁板,“我昨儿后半夜梦见你给我炒蛋炒饭,葱花在锅里蹦跶得跟小金子似的。”他颤巍巍把油纸包放在桌上,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焦脆的煎饼果子,“这是我老伴走前最爱吃的......她说,有人愿意为你起早做饭,就是活着的证据。”
陆远的手指在桌沿轻轻叩了两下。
他记得老陈的老伴,总在傍晚拎着保温桶来给修车的丈夫送饭,油星子经常沾在蓝布围裙上。
此刻煎饼果子的香气混着冷雪飘起来,比刚出锅时淡了些,却让他喉咙发紧。
他没说话,起身往墙角的茶壶里又添了块冰糖——那壶水从晌午就烧着,现在只剩半壶温吞的。
第二拨人来得密集。
小石头拄着拐杖撞开了门,他是隔壁小学的保安,上个月为救摔下单杠的学生扭了腰。“陆老板,”他把拐杖往门后一戳,兜里掉出包皱巴巴的陈皮丹,“我这腰啊,喝了三副中药都没缓过来,倒是吃了你那碗羊肉汤......”话没说完,烟鬼李晃着进了门,夹着烟的手直抖:“甭扯那些,我就想说,上个月我蹲桥洞过夜,你给我端了碗热粥......”他突然猛咳起来,靠在门框上直喘气。
最安静的是柳青瓷。
这姑娘总抱着个青花瓷药罐来买阳春面,据说从小体弱。
此刻她缩在火炉边,药罐里还冒着热气:“我娘走前......就念叨着再吃一次陆老板的红烧肉。”她声音细得像游丝,“我偷摸试过,怎么都炖不出那个味儿。”
陆远搬了把竹椅坐在中间,听这些声音像春汛似的漫过来。
有人说失业后靠一碗牛肉面撑过寒冬,有人说高考前夜在这儿吃的酒酿圆子甜得能记一辈子,更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踮着脚把蜡笔画贴在墙上——画里他和玄铁锅在云朵上飞,锅底还冒着火苗。
“合着你们这是来开忆苦思甜大会?”陆远突然笑出了声,可尾音发颤,“我还以为得听你们骂我‘以食惑众’呢。”他伸手去摸兜里的灶心玉,触手滚烫,像块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姜。
凌霜的剑尖突然轻颤。
她嗅觉比常人敏锐十倍,此刻分明闻到了——不是煎饼果子,不是药罐里的苦香,是某种更温暖的、带着锅气的味道。
像蛋炒饭起锅时那层金黄的锅巴,又像阳春面里浮着的葱绿,若有若无,却让后颈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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