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她脸上,映出几分坚定。
然后她拿起绣花针,在帕子上绣了一只小小的鹰。
这只鹰没有华丽的羽毛,只用了黑、灰两色丝线,却有着张开的翅膀,翅膀上的羽毛一根根排列整齐,透着股韧劲,眼神锐利如炬,仿佛正盯着远方的猎物,蓄势待发。
绣完后,她把这方帕子叠得整整齐齐,像藏着什么宝贝。
第二天一早就找到明楼,双手递过去,指尖还有些紧张:“明先生之前跟我说,人要像鹰一样,敢飞,敢争……我记住了。这个,送给您。”
明楼接过那方帕子,指尖触到上面细密均匀的针脚时,微微一顿。
他仔细看去,鹰的羽毛层次分明,用不同深浅的丝线绣出了立体感,翅膀边缘的丝线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像是正迎着强劲的风振翅欲飞,充满了力量。
“绣得很好。”明楼把帕子仔细折好,小心翼翼地放进西装内袋,紧贴着心口的位置,那里能感受到布料的柔软和针脚的细微凸起,“这鹰,有精气神。”
汪曼春端着刚沏好的碧螺春走过来,青瓷茶杯冒着袅袅热气,她听见这些话便笑着接道:“往后啊,我们梦卿的绣针,绣出自己的天地来。”
她把一杯温热的茶递给梦卿,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对了,报社的文章登出来后反响特别好,今早还有个电话打到收银台,说是想订一幅‘松鹤延年’的屏风,给母亲做八十大寿,特意指明要你亲手绣的,说看了报纸上的照片,信得过你的手艺。”
梦卿双手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到心里,暖洋洋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她低头看着杯里舒展的茶叶,根根分明,心里百感交集。
几日后,怀特的店铺果然出事了。
税务官带着人查封了他的店,门口贴上了醒目的白色封条,风一吹哗啦啦地响。
过往的华人路过时,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两眼,交头接耳,脸上带着几分解气的神色。
有位常来诸天百货买东西的街坊,是个做木工的大叔,手里还拎着工具箱,这天特意跑到二楼跟梦卿说:“梦卿姑娘,你听说了吗?怀特那老小子的店被封了!他早就该栽了,以前在他店里干活的华人,没少被他克扣工钱,冬天让人家站在门口卸货,连口热水都不给,还总刁难人,现在总算遭到报应了!”
梦卿听着,手里的绣花针在绸缎上穿梭得更稳了。
她正在绣那幅“松鹤延年”的屏风,只见屏风上的仙鹤,脖颈弯出优雅的弧度,头顶的丹顶红用了最鲜亮的珊瑚色丝线,在阳光下透着温润的光泽,仿佛能滴出红来;旁边的青松针脚细密,一针一线都透着苍劲有力,松针的尖端微微上翘,带着股不屈的劲儿。
这时明萱外面回来就跑到二楼,对梦卿说:“梦卿姐姐!梦卿姐姐!我听说很多人特别喜欢你的刺绣,看了报纸上的报道,说想跟你学绣花呢!她们说中国刺绣比十字绣复杂多了,也有趣多了,能绣出那么多活灵活现的东西,花鸟鱼虫都像要从布上跳下来似的。”
梦卿闻言愣了愣,手里的针停在半空中,针尖悬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脸颊泛起红晕:“我……我哪会教别人啊,我自己也是瞎琢磨着绣的,都是跟着我娘学的老法子,哪有什么章法。”
“怎么是瞎绣?”明楼恰好也从外面回来,脱下西装外套递给伙计,听到这话便接了一句,他走到屏风前,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仙鹤,语气认真。
“你的手艺是祖传的本事,是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该让更多人知道,让更多人喜欢。不如这样,在店里辟个小角落,每周开两次课,愿意学的就来,也算给我们华人争点脸面,让他们看看我们中国传统手艺的厉害。”
汪曼春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手里翻看着刚到的布料样本:“我看行。正好诸天百货可以弄个文化角,你的刺绣课既能传手艺,又能聚人气,一举两得。我让明悦给你做几件合适的衣裳,上课穿得体面些。”
梦卿咬着唇,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既忐忑又有些莫名的期待,指尖在绣绷上轻轻点了点,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她抬眼看向屏风上的仙鹤,那仙鹤仿佛活了过来,正舒展着翅膀,振翅往云端飞去,姿态昂扬。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抬眼时,眼里的光比那丹顶红还要亮堂:“那……那我就试试?要是讲得不好,你们可别笑话我。”
开课那天,小小的文化角挤得满满当当。
有系着围裙的华人主妇,手里还拎着刚买的菜篮子,说是听完课正好回家做饭。
有金发碧眼的年轻姑娘,背着画板,手里拿着笔记本准备认真记录,眼里满是好奇。
还有几个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被妈妈按在椅子上,却忍不住扒着绣架看,小手指戳着上面的丝线,被妈妈轻轻拍了手才乖乖坐下。
梦卿穿着一身月白色的旗袍,袖口绣着细碎的兰草,清雅又端庄。
她站在绣架前,手心微微出汗,虽然还有点紧张,但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刺绣啊,讲究的是心要静,手要稳。
一针一线,都得顺着心意走,急不得……你看这兰草,叶子要顺着长势走针,太急了,线就会拧巴,样子也就不好看了,跟过日子似的,得慢慢来。”
她拿起针,熟练地穿好线,线头在舌尖抿了抿,打个小结,在素白的绸缎上落下第一针。
阳光透过玻璃窗温柔地洒进来,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也落在她手下渐渐成形的兰草叶上,让那绿色的丝线更显鲜活,仿佛沾着露水。
明楼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手里下意识地攥着那方绣着鹰的帕子,指尖感受到布料的质感和针脚的温度,他望着那片被针线、笑语和阳光填满的角落,那里,梦卿正耐心地给一位金发姑娘示范如何分线,指尖拈着丝线,动作轻柔又专注。
旁边的华人主妇们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家里该绣个什么样的枕套,眉眼间是久违的轻松。
几个小姑娘已经按捺不住,在妈妈的帮助下笨拙地穿起线,针尖歪歪扭扭地戳在布上,却笑得格外开心。
某一天诸天百货收到纽约画廊的邀约像一粒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梦卿心里漾开的涟漪久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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