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衣可不想在修仙世界体验一把被他人连累的感觉。
当然,他也可以去问沈长戚。
想到这里,猫儿又不高兴地拍了一下对方硬邦邦的胸膛。年长的修士无奈地叹了口气,问:“又再琢磨什么?怎么晚了,还不睡觉?”
四目相接,沈青衣清晰地瞧见对方眼中的玩味笑意,立马扭过头去。
他确信云台九峰里发生的许多事都与沈长戚有关,可旁人却只将对方视作闲云野鹤的客卿。
倘若真问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沈青衣又该如何应付?
没人会帮他。他被沈长戚一直拘在身边,这么些天过去了,连师兄弟们都没认识几个。
总不能去找谢翊吧?
...沈青衣怀疑,谢翊是真心实意想给自己当“爹”来着
“在琢磨你是不是想要做坏事。”被吓着的猫儿,今日不讲道理地乱发脾气,“还在琢磨,到时候你会不会连累我。我可不想要一个没用的坏蛋师父,好丢人”
他小发雷霆,却又很快疲累;只一双乌溜溜直转的杏眼怀疑地望着沈长戚,仿似要把师父的心脏从胸膛剖出,努力倾倒。看看里面究竟装了多少坏水。
“修奴是什么?”沈青衣想起白日时与陌白的对话,不禁询问,“就像是...被雇佣干活的仆从吗?”
沈长戚笑了。
“宝宝。”
他刚这样叫,就被徒弟的爪子捂住了嘴。
“说了多少遍,不许这样叫我!”
沈青衣努力伸直胳膊,却依旧觉着姿势别扭。他撑起身子,干干脆脆地跪上了男人的小腹,肃着脸强调:“我不喜欢你这样叫我!”
说起来,沈青衣突然察觉。
他的姓、他的名,显而易见是沈长戚取的。
但对方平日里叫他乖徒弟。肚子里憋着坏水的时候,又喊他“宝宝”。
这人似乎...从未叫过任何一次他的本名。
“你为什么不叫我名字?”沈青衣问。
修士伸手抓住他的腕骨,另一只手虚虚抱着他;只是支着手肘坐起,沈青衣便跟着摇晃了一下,慌慌张张地企图保持平衡。
“这个名字,是我给你起的。”沈长戚说,“...只是随意一起,不算个好名字。为师不忍心这样叫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
沈青衣怎么没看出对方能有这么好心?
他怀疑地盯着师父那张斯文俊逸的脸。对方玉树临风的皮囊中装着一副黑心肠,乘着猫儿认真思索之际,猛得收紧胳膊。
沈青衣猝不及防,重又摔回对方怀中,甚至连嘴巴都磕破了一个口子。
他捂着嘴,又被沈长戚强行拉开。对方低笑着凑近,含住了那道小小伤口。
修士的灵力缓缓传来,轻柔地抚慰治愈伤口,沈青衣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却依旧很不开心地推着男人的脸,含含糊糊道:“不许亲我了!”
毕竟从那夜之后,猫儿被“黄瓜”吓得要命,自然会对某些人严防死守。
他很害怕男人,又在许多瞬间表露出毫无防备的信任姿态。他畏惧怨恨、却又依赖需要着沈长戚。这般复杂的情感比烈酒还要醇厚迷人,诱惑着沈长戚醉倒在那双乌色的眼眸之中、
沈长戚看着徒弟伸手随便抓过换下的外衣。擦完脸后,将衣服团成一团,故意报复着摔在他身上。
他对此毫不在意,反而更想把对方扯过来好好欺负揉捏一番。
“修奴,”沈长戚说,“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普通奴役。他们是父母祖辈做过无法弥补的恶事,于是世世代代罚作成奴。”
他笑了一下:“乖徒弟,你知道吗?修奴这种东西,只能当做消耗品。他们的境界、寿命,自出生开始便由他人决定。”
修士瞥了眼被扔在地上的破烂花环,似笑非笑、半真半假着说:“何况,他们这些人一旦成了自由身,多半会去做些坏事庆祝。师父养你到大已经很辛苦了。要是你被坏男人弄大了的肚子后,再回来找我...”
沈青衣蓦然睁大眼,听自己的师长说。
“那我可得额外再收些利息,才能帮你去养那个孽种。”
猫:......
只是一瞬间,猫儿的眼泪就砸湿了两人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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