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语气依然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一点,你就配得上。修行路上多淡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见得多了。能在那等关头,做出你那种选择的人,不多。这份心性,比这区区茶叶,珍贵得多。”
他将玉盒轻轻塞进左青僵硬的手中:“收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此物莫要轻易示人,潜心感悟,用在刀刃上。望你持剑之心,永如今日。”
左青捧着那温润却重逾千钧的玉盒,只觉得双手都在颤抖。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酸涩难当。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恩重如山,莫过于此!
他先前那番话,并非虚言。
在这弱肉强食、资源匮乏的末法时代,为了机缘宝物,父子反目、兄弟相残都屡见不鲜。
而眼前这位前辈,竟能如此……
秦明却已不再多言,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拍了拍左青的肩膀:“行了,我这个人懒散惯了,明天早上肯定起不来,你就别再来辞行了。一路顺风。”
说完,他不再看激动得难以自持的左青,抱着依旧睡得香甜的小花。
转身,步履悠闲地走向自己的房间,只留给左青一个在渐浓夜色中显得格外高大洒脱的背影。
“今日念头通达,当真是一件快事,哈哈哈哈。”
秦明那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夜空当中,显得那么的畅快。
“吱呀”一声,房门轻轻关上,非常的潇洒。
庭院里,只剩下左青一人。
他捧着玉盒,如同石雕般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晚风吹过,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他胸中翻腾的热血与激荡。
良久,他终于缓缓地、无比郑重地朝着秦明房间的方向,双膝跪地,额头深深触碰到冰凉的石板。
“前辈再造之恩,左青……永世不忘!”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在寂静的庭院中清晰可闻。
“弟子在此立誓,今生今世,手中之剑,只为护道除魔,守护黎民苍生!若有违此誓,天地共诛,神魂俱灭!”
他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这才珍而重之地将玉盒贴身收好,仿佛收起了自己毕生的信念与承诺。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左青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庭院外的夜色中,背影比来时更加挺拔,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
……
房间内,灯火如豆。
秦明将熟睡的小花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盖好锦被。
他则踱步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带着凉意的夜风吹拂进来,也吹散了他心头因离别而起的些微波澜。
月光如水,洒在静谧的庭院里,也照亮了他沉思的脸庞。
“宗门……”
秦明摩挲着下巴,眉头微蹙。
“到底选哪个好呢?”
七大顶尖宗门的轮廓在脑海中闪过,左青那带着自豪或敬畏的介绍犹在耳畔。
他开始运用强大的“排除法”。
“万佛塔?”
秦明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光头、袈裟、清规戒律……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浓密的头发,猛地摇头,一脸抗拒。
“不行不行!出家当和尚?青灯古佛,戒色戒酒戒这戒那?这绝对不行!人生乐趣何在?PASS!”
“炼器宗?”
秦明想象着自己抡着大锤,在高温熔炉前挥汗如雨,叮叮当当打铁的场景,再看看自己这身飘逸的衣衫,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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