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的瞬间,他脑海里闪过的最后画面,是灰原回头望他时那双浸在夕阳里的眼睛,像盛着一汪浅紫色的湖。
“灰原……”
他想喊出这个名字,喉咙里却只涌出温热的腥甜。意识沉入黑暗前,手机从掌心滑落,屏幕还亮着那条未读的短信提示,像一粒被遗弃的星子。
爆炸的黑烟在摩天轮顶端腾起,像朵丑陋的墨花绽在橘红色的天幕上。正在警卫室做笔录的柯南猛地抬头,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疯了似的推开椅子往外冲,嘴里反复喊着“夜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灰原紧随其后冲出警卫室,脚步发飘。刚才手机震动时她没在意,此刻那震动却像迟来的惊雷,在耳膜里嗡嗡作响。她摸出手机,指尖冰凉得不听使唤,连按了好几次才点开那条短信。
“再见了我深爱的灰原姐姐”
十一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远处爆炸点的火光映在她瞳孔里,明明灭灭,像极了她此刻骤然停跳又疯狂擂动的心脏。
“夜一!”
她终于喊出声,声音破碎得像被风吹散的玻璃碴。
柯南已经跑到广场边缘,被警戒线拦住。他看见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硝烟里走出来,担架上的人影被白布盖着,只露出一只沾着血的手,手腕上还挂着那串她见过的、挂着飞机模型的钥匙链。
“让我过去!他是我朋友!”柯南抓住警察的胳膊拼命摇晃,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
灰原慢慢走到他身边,目光死死盯着那只手,突然蹲下身捂住嘴,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漏出来,像只受伤的小兽。夕阳彻底沉下去了,晚风卷着硝烟的味道吹过,把她浅紫色的头发吹得凌乱,也吹散了她那句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
“笨蛋……谁让你说再见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近及远,载着那个总爱偷偷看她的少年,也载走了游乐场最后一点暖融融的光。警卫室的灯光亮起来,惨白惨白的,照在灰原紧握的手机屏幕上,那十一个字像生了根,刻进了暮色里。
救护车在夜色中疾驰,车顶的警灯旋转着,将车厢内的人影照得忽明忽暗。工藤夜一躺在担架上,氧气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胸口微弱的起伏是此刻唯一的生机信号。
灰原的手指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温度渡给他。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夜一的手背上,又顺着指缝滑落,洇湿了他袖口的布料。“你不是说旋转木马的座舱有毛绒靠垫吗?”她哽咽着,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还没坐过……你得醒过来带我去。”
步美靠在毛利兰怀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手里紧紧攥着那只从摩天轮座舱带出来的粉色兔子玩偶。“夜一哥哥会没事的,对不对?”她抬头问兰,眼睛红得像兔子,“他那么厉害,连坏人都能打倒……”
兰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会的,夜一很坚强,他一定能挺过来的。”可她看向夜一的目光里,担忧却浓得化不开。
元太攥着拳头,腮帮子鼓得圆圆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等他醒了,我请他吃十碗鳗鱼饭!不,二十碗!吃到他再也不想吃为止!”
光彦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沾着水汽:“我们还要一起破解《侦探入门手册》里的最后一个暗号呢……他答应过我的。”
柯南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像压着块巨石。他拿出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给阿笠博士发消息的界面——博士已经回复说会立刻联系工藤夫妇,让他们尽快赶回东京。可他知道,现在能让夜一撑下去的,或许不只是医生的医术。
他看向灰原,看着她专注凝视夜一的侧脸,看着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夜一冰冷的手背,突然轻声说:“他听到的,你说的话,他一定能听到。”
灰原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没有回头,只是将夜一的手又握得紧了些。
救护车呼啸着驶入铃木私人医院的急诊通道,医护人员早已等候在门口,推着担架床快步冲向手术室。“病人血压持续下降!准备输血!”“头部创口需要紧急处理!”“通知骨科和神经科医生会诊!”急促的指令声在走廊里回荡,撞得人心头发紧。
灰原和柯南他们被拦在了手术室门外,看着那扇沉重的门缓缓关上,将夜一的身影彻底隔绝。门上亮起的“手术中”红灯,像一只窥视的眼睛,悬在每个人的心上。
走廊里的长椅冰冷坚硬,谁都没有说话。步美把兔子玩偶放在腿上,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元太和光彦并肩坐着,时不时抬头望向手术室的门;兰靠着墙壁,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柯南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阿笠博士刚发来的消息:“优作和有希子已经在赶往机场的路上了。”
灰原独自坐在最靠边的位置,手里还攥着那部手机,屏幕早已暗下去,可她仿佛还能看见那十一个字在黑暗里发光。她想起游乐场里的阳光,想起旋转茶杯里的暖光,想起夜一递过来的草莓味,想起他看向自己时,那双总是藏不住笑意的眼睛。
“不准食言。”她对着紧闭的手术室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欠我的摩天轮夜景,还有好多好多事……都得亲自还。”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一点月光,落在她浅紫色的发梢上,像一层薄薄的霜。手术室外的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在拉扯着紧绷的神经,漫长得没有尽头。
柯南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来看了眼,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抬头看向灰原,轻声说:“高木警官说,西门的炸弹拆下来了。”
灰原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依旧胶着在手术室的门上。但柯南能感觉到,她握着手机的手指,似乎没那么用力了。
步美凑过来,小声问:“那是不是说,坏人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嗯。”柯南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夜一立了大功,等他醒了,我们要好好给他庆祝。”
元太立刻接话:“那必须请他吃超大份的鳗鱼饭!我现在就去告诉老板,让他提前准备好!”说着就要站起来,被光彦一把拉住。
“笨蛋,现在医院里不能乱跑。”光彦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等夜一出院了,我们再一起去。”
走廊里的空气似乎没那么凝重了,可手术室外的红灯依旧亮得刺眼。毛利兰看了眼时钟,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她柔声说:“步美,元太,光彦,你们明天还要上学,我先送你们回家休息吧?这里有我和柯南、灰原守着就好。”
三个孩子却异口同声地摇头。
“我要等夜一哥哥出来!”步美把兔子玩偶抱得更紧了。
“我也等!”元太和光彦齐声说。
小兰无奈地笑了笑,没再坚持。她从包里拿出给孩子们准备的面包和牛奶:“那先吃点东西,不然等夜一醒了,看到你们饿肚子,该不高兴了。”
孩子们这才接过食物,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睛却始终没离开那扇门。
灰原也被塞了一盒牛奶,她捏着冰凉的包装盒,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稍微清醒了些。她想起夜一在甜品摊递给她的水果捞,草莓的甜香混着蜂蜜的味道,像此刻回忆里的光,微弱却执拗地亮着。
不知又过了多久,走廊里的灯光似乎都暗了几分。步美靠在兰的怀里睡着了,呼吸均匀;元太和光彦也抵着头,眼皮打架;柯南靠在墙上,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只是在单纯地等待。
灰原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的月光更亮了些,能看到医院花园里的松树影影绰绰。她拿出手机,点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然后慢慢打出一行字,又删掉,反复几次,最终只留下一个简单的标点符号——像一个未完待续的省略号。
凌晨三点,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所有人瞬间清醒过来,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却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笑容:“手术很成功。”
灰原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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