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的脸色在月光下白得像纸,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指节泛白。柯南知道她又梦到组织了——那些白色的实验服,冰冷的针头,还有琴酒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总是在午夜缠上她。他刚想开口叫她,却看到灰原慢慢转过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夜一的床上。
夜一睡得很沉,或许是白天处理案件太累了,他侧躺着,背对着这边,呼吸绵长而平稳。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肩线,连带着散落在枕头上的发梢都像镀了层银。
灰原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像被什么牵引着似的,悄悄掀开被子下了床。她的赤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步步挪到夜一的床边。
柯南屏住呼吸,看着她犹豫了片刻,然后轻轻掀起夜一被子的一角,像只受惊的小兽般钻了进去。她没有靠得太近,只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环住了夜一的胳膊,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像找到了浮木的溺水者。
夜一似乎被惊动了一下,眉头微蹙,却没有醒,只是无意识地往灰原那边靠了靠,手臂甚至轻轻动了动,像是在给她一个更安稳的支撑。
灰原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像卸下了所有力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把脸埋得更深了些,鼻尖蹭到夜一棉质睡衣上,那里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抓着夜一胳膊的手也松了些,只是依旧没有放开。
柯南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月光下两人依偎的剪影,忽然觉得没必要叫醒谁。灰原的噩梦他懂,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不是一句“别怕”就能驱散的。而夜一的无意识纵容,或许比任何安慰都管用。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那边,心里默默想着:等天亮了,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吧。
窗外的月光慢慢移过墙壁,照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杯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催眠曲。
灰原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她没有再梦到白色的房间,也没有听到刺耳的枪声,只觉得像躺在一片温暖的云里,四周都是让人安心的气息。直到天快亮时,她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只感觉到怀里抱着个温热的“枕头”,触感柔软,还带着好闻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往“枕头”里蹭了蹭,却忽然僵住——这“枕头”怎么会动?
灰原猛地清醒过来,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夜一的胳膊,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而夜一不知什么时候转了过来,正睁着眼睛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茫,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温柔。
“早。”夜一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被晨露打湿的石子,低低的很好听。
灰原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像被火烧似的。她猛地松开手,像触电般往后缩,差点从床上掉下去。“对、对不起!我……”她结结巴巴地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做了噩梦,然后像个小偷似的跑到别人床上吧?
夜一却笑了笑,伸手扶了她一把,语气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做噩梦了?”
灰原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夜一的眼睛在晨光里显得格外亮,没有丝毫调侃,只有纯粹的关切。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嗯。”
“难怪。”夜一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我小时候做噩梦,也喜欢抱着我家的大狗熊睡。”
灰原被他逗得差点笑出来,心里的尴尬散去了大半。她看着夜一坦然的样子,忽然觉得,或许昨晚的事,也没那么难解释。
这时,隔壁床传来柯南的咳嗽声,显然是早就醒了,却故意装睡。灰原的脸颊又热了热,连忙掀开被子下床:“我、我去洗漱了。”
夜一看着她几乎是逃进浴室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抓出浅浅红痕的胳膊,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痕迹,像在触碰易碎的晨光。
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房间里的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昨晚的草木清香,混着晨光的暖意,温柔得让人不想醒来。
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哀,夜一,柯南,快起来吃早餐啦!妈妈做了温泉蛋哦!”
“来了!”夜一应着,起身时不经意间看到柯南冲他挤眉弄眼,便笑着回了个鬼脸。
浴室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柯南从被子里探出头,冲夜一挤了挤眼睛,用口型说:“可以啊你。”夜一笑着摇摇头,拿起枕边的外套扔过去,柯南灵活地接住,又缩回被子里装睡。
兰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这次带着点催促:“再不起太阳就要出来啦!山顶的观景台肯定很多人!”
灰原从浴室出来时,脸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手里攥着毛巾无意识地擦着。夜一递过去一把吹风机:“先吹吹干,山顶风大,别着凉。”
她接过吹风机,指尖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低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对着镜子吹头发。吹风机嗡嗡的响声里,能听到隔壁房间小五郎打哈欠的声音,还有妃英理低声抱怨“头发又睡乱了”,琐碎的声响像一串珠子,把清晨串得格外生动。
柯南早就换好衣服,趴在窗边往外看:“兰姐说得对,好多人往山顶跑呢!”
四人收拾妥当出门时,正碰上妃英理扶着宿醉未醒的小五郎往外走。他还在嘟囔着“再喝一杯”,被妃英理狠狠掐了把胳膊,才算清醒了点,看到灰原时眼睛一亮:“小哀昨晚睡得好吗?我听兰说你累坏了。”
灰原刚想说什么,就被夜一抢了话头:“睡得很香,今早起来精神好得很。”他说着眼尾扫了灰原一眼,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灰原的耳朵悄悄红了,没接话,只是加快脚步往电梯走。
山顶的观景台果然挤满了人,兰拉着妃英理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小五郎靠在栏杆上,还在揉着被掐疼的胳膊。柯南钻到人群前面,举着相机调试角度,夜一则拉着灰原往侧边挪了挪,那里人少些,能看到天边已经泛起淡淡的橘红。
“冷吗?”夜一忽然问,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清晨的风,让人想起昨晚安稳的睡眠。
灰原摇摇头,没把外套脱下来,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天边的橘红渐渐晕开,像泼翻了的颜料盘,从浅粉到金红,再到熔金般的亮黄,一层叠着一层,把云层染得像燃烧起来似的。
“要出来了!”人群里有人喊道。
话音刚落,一轮红日就从山坳里探出头来,先是一道刺眼的金光,接着是小半个圆,再到完整的、像被熔铸过的金盘,猛地挣脱云层的束缚,把万丈光芒洒向大地。观景台上响起一片欢呼,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兰举着手机拍照,笑着回头喊:“爸爸妈妈,小哀,夜一,快看!”妃英理挽着小五郎的胳膊,脸上带着难得的柔和,小五郎也忘了宿醉的头疼,直愣愣地看着太阳,嘴里嘟囔着“真壮观啊”。
柯南的相机咔嚓作响,镜头却悄悄转向了侧边——灰原正仰着头看太阳,晨光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染成金色,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肩膀上搭着的外套滑到了臂弯,夜一伸手帮她提了提,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脖颈,她没躲,只是睫毛颤了颤。
太阳越升越高,暖意漫过皮肤,驱散了清晨的微凉。灰原忽然转头看向夜一,恰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都愣了一下,又同时笑了。
“好看吗?”夜一问。
灰原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太阳上,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他耳里:“嗯,比梦里的亮多了。”
夜一没再说话,只是陪着她站着,看着阳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再也分不开的样子。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山草的清香,远处传来兰和小五郎的笑闹声,一切都明亮得恰到好处。
有些温柔,不必说破,就像这日出,像披在肩上的外套,像晨光里交叠的影子,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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